“母妃,为什么他该派人出城去?”
燕彻很是不解,去岁的事他始终不清楚细节,这让他想做点什么也无从下手。
赵淑华眯了眯眸子,“如果王翰照实说了,那他现在就应该派人出城了。”看了燕彻一眼,赵淑华道,“宋希闻的尸体,早就埋在了城外的深山之中。”
燕彻不由拧了眉头,“怎么会?!晋王府后院里的人不是宋希闻?”
赵淑华面露凝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验尸是秦莞验的,她验出来的如果都是真的,那这个人就应该是宋希闻,可宋希闻的尸体不会自己跑回晋王府。”
尸体怎么会跑?!燕彻一瞬间只觉背脊上生出几分寒意来,“会不会是燕麒?”
如果在城外发现一具尸体,即便验出来和宋希闻十分相近,可又如何扯到宋希闻身上呢?可如果在晋王府后院发现尸体,便能很快确定死的人就是宋希闻。
难道说,燕麒为了对付他们,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到了这般地步!
赵淑华却摇头失笑,“不可能是他,他绝无可能知道去岁的事,如果他早知道,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发难——”
燕彻明白这个道理,可如果除了燕麒,还有谁会布这样的局?
燕彻终于有些明白赵淑华对这件事的态度了,宋希闻是死了,可是尸体却并不在晋王府之中,如今这个晋王府发现的尸骸被认定成了宋希闻,赵淑华心底便是怀疑也有苦说不出,若是说了,岂非承认宋希闻死于她手?
“母后,就算康博文死了,可是王翰在燕麒手里,情况还是对我们太不利了。”
赵淑华当然知道情况对自己不利,然而现在这样的状况,她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没什么,燕麒实在要查,就让他查下去吧。”
燕彻一愕,“母后的意思是……”
赵淑华似笑非笑的,“他要查,就让他查好了。”
燕彻很是迷茫,不知道赵淑华为何忽然就改了性子,然而赵淑华并不慌乱,甚至有种局外人看戏的悠闲自在,燕彻悬着的心便缓缓的落了地。
“接下来大概是来坤宁宫问罪了,不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且看看他能查出什么证据来。”赵淑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果然半点不着急了。
燕彻抿着唇角,“母后,宋希闻到底是怎么死的?您当时私下提审宋希闻到底是想问什么?后来人死了,为何又要送出宫外去?”
赵淑华眼瞳之内闪出几分微芒,“当初……瑾妃死的蹊跷,我不过是想查清楚瑾妃因何而死罢了,宋希闻的死……是个意外。”
燕彻满眸疑窦,赵淑华看着燕彻道,“我也不想让他死。”
……
……
燕麒的面色不太好看,“自杀?当真?”
秦莞颔首,又将尸体上的痕迹和康明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燕麒扫了一眼郑白石,“真是好手段,那康文博年纪也不了,再熬几年至少是内府的掌事公公之一了,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竟然跳井自杀了,郑大人,你怎么看?”
郑白石叹了口气,“下官和内府的公公们不熟,一时想不出来。”
燕麒哼笑一声道,“西华门的守卫我已去问了,倒是有人记得王翰的确出宫过,只是日期记不太清楚了,内府那边,底下的太监一个个的问过,有个太监记得去年六月康博文出宫的时候没有让内府的人跟着,有没有让外面的低等太监跟着不确定,也有可能是皇后派的人,只是如今人死了,死无对证。”
眼下便是个死无对证的局面,以至于燕麒看着郑白石便觉不忿,目光都凌厉了几分。
郑白石身份尴尬,一边惊觉皇后当真牵扯到了案子里面,一边又想回护太子一二,然而眼看着局面越来越不利皇后和太子,他也只能通风报信罢了。
燕麒又看向李牧云,“劳烦李大人将王翰的证供和咱们查验到的内容写个折子,下午的时候本王送去给父皇看看,李大人到时候随本王同去,你的话,父王可最是相信。”
这话阴测测的,李牧云点了点头,“是,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燕麒摆了摆手,令人准备笔墨纸砚,这会儿众人都在刑部公堂之上议事,写折子倒也是方便,燕麒目光不善的看了郑白石片刻,忽然一把揽住燕迟的肩膀带着他朝外走,郑白石看到这一幕,一双眼睛顿时发直了,成王这又是要做什么!
“四哥有什么要交代?”燕迟陪着燕麒站到了廊檐之下。
燕麒眯眸道,“你要救的人,四哥都给你安排好了,现在我们不如来说说这个案子,王翰虽然是证人之一,可光凭着这个,却是没办法让皇后开口说话,你可是比四哥知道的还要多,不如你给四哥指条路,除了王翰,还有谁能查问查问?”
燕迟苦笑一下,“四哥实在是高看我了,抓到王翰也是靠着我身边的暗卫多罢了,他们在朔西冲锋陷阵惯了,回了京城就闲的发慌,抓一个王翰,可是比抓戎人的细作简单多了。”
燕麒拧眉看着燕迟,“当真没法子?”
燕迟叹了口气,“这案子一开始我就不曾沾手,如今半途参与,也不过是因为宋尚书告病在身了,怎么,王翰难道没说别的?”
燕麒哼了一声,“听王翰的意思,去岁晋王的案子整个就是一桩冤案,只怕晋王的死都藏着很大的猫腻——”
“四哥既然想到了,何不顺着这条线查?”
燕迟神色淡淡的,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