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衙门里,燕迟面色严肃的坐在给他配备的书房之中,正在听白枫的低声汇报。
“沈大人入了京城之后,虽说是三品大员,可沈家姐和沈夫人都极少出来走动,再加上沈家大姐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药王谷,所以京城之中关于她的消息就更少了。”
“为数不多的两次出门,一次是沈家大姐去了安阳侯家的端午宴,是沈夫人带着去的,还有一次是沈家大姐去了前任刑部左侍郎王阳蒙家嫁孙女的喜宴,就这两次,沈家大姐应该是沉稳避世的性子,所以在这两家也没出什么事端,给别人留下的印象也不算重,至于选沈家大姐做雍王妃的事,应该是在两年前的一次宫宴之后。”
“属下去调查的时候,发现皇后宫中的人对沈家大姐的印象并不算深,倒是太子身边的一个太监说当初的雍王除了宫宴之外,应该还在别的地方见过沈家大姐,因此才起了心思,且选沈家大姐做王妃,也是太子的主意,沈大人的官职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太子用笼络寒门这个理由说服了皇后,可实际上皇后对这门婚事并不看好,皇后觉得寒门如今虽然已经崛起,可势力还是太,且许多号称寒门出身的人,其背后都依靠着世家,所以当初皇后是打算在世家之中选择的,且一开始,皇后就十分中意忠勇候家的大姐。”
“太子这么多年极少和皇后发生争执,这件事上太子格外坚持,所以皇后到底还是顺从了太子的这个意愿,定下亲事之后,沈家没表露什么,好些人上门祝贺,也都被挡在了门外,那之后沈家大姐又入宫两次,一次谢恩,一次参加宫宴,皇后大抵见多了沈家大姐,倒是没先前那般不喜,后来还送了诸多赏赐。”
“不过就算是这样,沈大姐大半时间还是闭门不出,直到后来沈家出事,当时晋王案已经案发一个月,沈毅做为主审之人,最开始取证十分积极,可后来他也不知道听晋王说了什么,就开始拖慢进度,且称此事还有疑点,当初宫中几十人亲眼看到晋王站在瑾妃的尸体之前,他这般一说,自然引的许多人怀疑。”
“说沈大人和晋王有私并包庇晋王的流言蜚语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流言出现之后,自然而然的涉及到了太子,皇后只保太子,并没有管沈大人,许也是因为沈大人素来刚正不阿,朝中信他的人也不少,再后来,便是连续大半个月案情毫无进展,其他人想定案,可沈大人一直坚持此案有疑点,直到李牧云的一封奏折出现在皇上的案前。”
“奏折是七月十八晚上送上去的,皇上在七月十九那日宣召李牧云密谈了半日,七月二十晚上,也就是七月二十一的凌晨时分沈氏出的事,那份奏折写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便是袁公公都没有看过,据说七月十八晚上皇上在崇政殿烧过东西,外面的值夜太监被吩咐取来了火盆和火折子……属下猜想,烧掉的应该就是那封奏折。”
白枫语声压的极低,即使这书房之内只有他和燕迟两个人,即使外面还有侍卫守着,可这些话,以及对崇政殿和皇上日常事无巨细的查探,都是不能让别人听见的。
燕迟听着这些话,一双眸子冷沉如水,“如果是正常的奏折,皇上不可能将奏折烧掉。”
“是,属下也十分奇怪这一点,按理来说,所有的奏折都要留中,还要让內侍监的人誊抄存入御库之中的,可偏偏这本折子不见了踪影,而李牧云也丝毫未向别人提及他检举揭发的重点在何处,因为这个,朝中有人暗地里写了不少文章讥讽李牧云诬陷沈大人,不过后来沈大人全家被诛杀,京城之中晋王一脉的势力也被血洗,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李牧云自己也从没有解释过这些……”
白枫说完,屋子里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太不正常了,李牧云如果刚正不阿,觉得检举沈毅是对的,那封折子对他而言便也没有不可告人之处,可如果是诬陷,皇帝怎么可能让当时还是大理寺少卿的李牧云随便污蔑一个三品的大理寺卿?!
燕迟轻轻敲击着桌案一脚,他实在想知道那折子上写的是什么!
“继续调查一下那封奏折,奏折不可能没有经过內侍监的手,只是看皇上的态度没有人敢说罢了,另外再查一查沈家大姐,最好能查到在入京之前的事,大事事都一并报上来。”
白枫有些愕然,查晋王的案子,查沈毅都不难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查沈家大姐?
难不成沈家大姐也可能参与了晋王的案子?
白枫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根本不可能,他连忙应了一声不再多想。
燕迟凤眸微微眯着,自从知道了秦莞藏在心底的隐秘,他这几日下了许多命令……
他想知道秦莞过去经历过的一切,而曾经的秦莞被选做了雍王正妃,这也是他十分不满的,秦莞还是沈莞的时候,太子就选定了她,如今秦莞是秦氏九姐了,太子竟然又……
燕迟咬了咬牙,这种“巧合”显得太子很专一似的,然而当初的太子保不住沈家保不住她,如今的太子更是不敢直面自己的心思,也无法做出任何挣扎,在燕迟看来,太子根本不配觊觎秦莞!
“当初跟沈大人走得近的下属一个都找不到了?”
白枫摇头,“只有那个赵迅了,赵迅是沈大人的随官,负责帮沈大人记录验状案情整理卷宗文书等,当初沈大人出事之后,他也被扣下审问过,不过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