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门又从里面关了上,那戍卫此处的卫队长却眉头微皱有些狐疑。
“来了军情正午门被封了?怎么听着这般奇怪呢?”
卫队长喃喃自语了片刻,又道,“刚才那些人你们有人认识吗?”
这么一问,周围人都摇了摇头。
大家都在宫中当值,虽说分属不同的营部,统领也各不相同,但是只要在宫中当值久一些的,总还是能碰到面的,刚才二十来人,一个人也不认得的情况还是十分少见的。
卫队长招了招手,“你,你去前面崇政殿方向走一趟,看看是不是出了乱子,若是有乱子便罢了,若是没有,立刻将郡主出宫的消息和袁公公知会一声。”
宫门戍卫若出差错,便是重责,这卫队长不敢不谨慎。
指派的禁卫军士兵也不敢大意,当下便往前朝去,西宫门有些偏僻,这士兵还没走到崇政殿的方向便看到许多归宫的禁卫军,这士兵寻到了一个脸熟的贴近去问,那人神色凝重的道,“本来在城东办差的,结果忽然说要让我们回宫,不仅我们回宫了,林统领手下的人也都要回来,听说是出大事了。”
这士兵一听心底一安,看来永慈郡主所言不假,却还是问道,“你可知出了何事?”
“好像是有北边的驻军士兵拿着金羽箭来汇报军情了,貌似是颍州方向的人。”
此人也不知细节,自然说不清楚,可这话却是和白枫出宫的说辞对了上,西宫门的士兵听着心底松了口气,被问之人疑惑道,“你不戍守宫门,怎么来了此处?今夜乱的很,当心出了差错,正午门那边已经乱了。”
“正午门是不是只进不出了?”
被问之人点了点头,“刚才我们回宫的时候门口排起了长队,都是等着陛下召见的武将。哎,看来真的是要乱了,皇后娘娘和太子不见踪影,只怕已经和叛军汇合了……”
皇后和太子离宫,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这些禁卫军连日寻人,更是知道的清楚,这么一说,二人面上皆是忧色,那被问的禁卫军士兵又道,“不过你我也不必忧心,我们都是宫里的人,除非叛军打到了宫门口,否则用不着咱们上阵杀敌……”
西宫门的侍卫听的心中一震,见有将官过来,这才急急忙忙离开了,得了此人的话,他心中已坚信白枫所言是真,不过既然卫队长让他去崇政殿看看,这侍卫还是往崇政殿又走了几步,然而还没走到多近,一个崇政殿的太监一眼看到了他,当下便将他拦了下来,“你是何处的禁军,来此是为何事?”
西宫门的侍卫一惊,“我是来……”
见这侍卫只是张望也不说明白,面上也无急色,太监当即面色一变,“今日没有要事不得过来!快回你位上好生当值去!如今只有两位林统领可亲见陛下!”
“那袁公公……”
“袁总管也没工夫见你!快走快走!陛下眼下有要事!你没看到我们都离的这么远吗?!”
太监一脸的不耐烦,西宫门侍卫却不敢与之顶嘴。
这些太监位分不高身体有残,可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当值,身份地位总是要高贵许多的,西宫门侍卫心底不快,忍着抱拳离开,待回了西宫门,将所见所闻一说,那卫队长一颗心方才落了地。
疾驰的马车上,茯苓的心却还高高悬着。
“呜呜呜这都是什么事啊,今夜可是王妃和王爷的大婚之日啊,皇上怎么能……奴婢本以为姐嫁给王爷就有好日子过了,可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姐千万不能丢下奴婢,奴婢死也要跟着姐的。”
茯苓心中尽是惊慌害怕,眼下燕迟和秦莞这般简直如同逃难,却比逃难还要危险千百倍,茯苓一个丫头,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秦莞闻言又是怜惜又是好笑,“我怎会丢下你,只是这一路上我们要走很远的路,要吃许多苦。”
茯苓抱着秦莞的胳膊不愿放,“奴婢不怕吃苦,奴婢怕姐丢下奴婢。”
茯苓从王府出来的时候看的分明,整座王府燕迟都不打算要了,就更别说她这般的奴婢,以前瘟疫灾祸逃难的时候,哪家不是将奴婢们尽数丢弃遣散的,秦莞自然不是那般不顾奴婢的人,可是秦莞却极有可能将她安顿在哪一处安稳之地,这是她最不愿的,“奴婢为了王妃什么都愿意做,更别说跟着姐逃难了。”
秦莞一时笑出来,他们眼下,还真是逃难一般。
这般想着,秦莞不由掀开车帘去看,只见队伍最前面,燕迟一人身姿笔挺的坐在马背之上,肩宽背直,看着便叫人安心,秦莞放下帘络,暖意一点点的回到了四肢百骸。
深夜的皇城之中颇有几分混乱,宫里调遣守备军的命令已经送出了第一波,巡防营值守的人当先收到了消息,剩下的士兵都被叫了起来,这些深夜梦醒的人格外的惊惶害怕,而离开皇宫的禁卫军有千余人,这些人散在皇城各处,要全部收拢回宫自然也需要时间,京城十里御街之上,还有赶赴宫门的官家马车在行驶……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可整个京城却已经提前醒了过来。
燕迟带着所有人一路沿着道往城南的方向去,越是靠近城南却越是安静,城南是最早收到消息的地方,从那拿着金羽箭的侍卫入城开始所有人的心便吊了起来,而后得了第一道御令,便有一半人马回了城西南的巡防营主营,剩下的人被风雪摧折的没了精力,又被战报吓住,城南的戍卫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