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
凤楠侧身,手中执着孔雀扇,对着凤湛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他抬起头,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袍质地轻盈,如水中之月朦胧,勾勒着他俊美无涛的迷之妖冶贵气。
腰间悬着的纯绿色玉佩,搭配着他那柄华丽的孔雀扇轻舞。
站在兵甲圈之外。
他狭长眸子只一个轻佻的笑,就笑的天地失色,妖孽无双,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
那注视来的深长视线,幽深如化不开的墨,泛着自鸣得意的喜色。
“何罪?穆大人,本宫今日就来和你说一说。”他说。
举手投足的疏离,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私下的相识。
好像救了穆家的人并不是他。
好像念着那首情意相思诗句的人,根本不是他。
“其一,你以救命之恩抗旨拒婚,至我大凤朝长公主殿下颜面扫地,该是死罪。”
“其二,你数次违抗皇命,对我父皇出言不逊,桀骜逼人,该是死罪。”
“其三,你明里办事不力,暗里却私吞官盐贩卖,该是死罪。”
“其四,你鼓动殷相带人逼宫,迫使父皇就范,处置忠臣,如此构陷忠臣,该是死罪。”
“这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穆千潼,你大逆不道,藐视皇权,以下犯上。今日知晓父皇在此,更是携百余刺客刺杀,谋逆造反。数宗大罪在此,你今日必得伏法!”
凤楠声色俱下,越说越色厉内荏。
穆千潼突然就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恨得牙疼,恼的难眠,就算剥皮抽筋也不解恨。
突然,就很想笑,怎么办?
月色早已从黑云中挪移了出来,将四周林子映的雪亮。
尤其将他高不可攀的俊美容颜,勾勒的邪笑狰狞,坏事做尽。
穆千潼终是忍不住,呵的笑出声来。
脑海映着数日前,也是这样一个夜里,他坐在灶火前,摇着手里那柄孔雀扇,笑意温柔入骨,悠悠的替她看着药炉的暖心画面。
那画面,让她内心深处,第一次生出异样。
不过几日,已经天上地下,天翻地覆。
扭转乾坤,也不外如是。
“父皇。”凤楠吝啬看她的眼神,收回自鸣得意的视线,直接回身,对凤湛恭敬一辑。
“父皇,儿臣已陈列完,像她这样谋朝篡位的佞臣,无需和她多说废话,还请父皇下旨,即刻就地诛杀,诛灭穆氏九族!”
“不,没有。二弟今日只是过来就民妇性命,并没有谋逆造反刺杀陛下。陛下明鉴,陛下明鉴!”林湘艺慌张的跪地叩首,叩的额头血迹斑斑,可见用力之狠。
穆千潼将她拽了起来,不发一言,目光直视高高在上,俯视于她的父子二人。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除掉她吗?真是笑话。
四周执矛的兵甲开始步步紧逼,铜金色的铠甲花纹,像灼灼燃烧的烈焰。
一步,又近一步。
风声萧瑟,仿佛打响的战鼓,生死之战与沸腾的热血,已经箭在弦上。
凤湛抬起手,面容充满了嘲弄,像看一个即将被一脚踩死的蝼蚁一样,轻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