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承云匆匆赶往关押风辰的牢房。
守卫只有两人,磨刀霍霍,无非是想继续昨日的酷刑。
她忍下阵阵心痛,挡在风辰前面:“放了他,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就来审我。”
守卫两人面面相觑,上头吩咐过,不能损伤这个女的一分一毫,眼下要他们如何审问?
其中一人甩了甩手里的长鞭,威胁道:“小姑娘,我们不审你,识趣点的就让开。”
承云死死挡住身后的人,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的。”
两人见到这种状况,窃窃私语几句后,有一人便先行离开,多半是要去禀告上头。
承云不管他们,转过身去,一心想解开绑在风辰身上的绳索。
“你在干什么?不能解开他!”
留下的一人边说边冲上来阻止她。
“滚开!”
昨日救人未遂,承云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
她使了一招,将他制服在地:“告诉沈沐凡,我知道他想要的东西在哪里。”
随后她用力把他扔出门外,看见他起身后立马慌慌张张地逃离,才继续解绳。
“风辰,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不管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抛下你。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醒过来”
救下风辰后,承云一步一步将他扶回自己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然后脱下他的衣服为他处理伤口。
后背的伤还未痊愈,他的身上又添了许多新的伤口,记忆中白皙的身体如今变得体无完肤。
承云眼神滞愣,下药的时候双手极其温柔,不忍牵扯到他一丝伤处。
“风辰,你忍着点,这药性虽强,但效果是很好的,你的伤口很快便能痊愈,到时候你就醒过来好吗?我真的害怕你就这么一直睡下去,我”
承云轻声细语的说着,连日来埋伏在心底的自责与忧虑爆发,心痛的无法自已,泪水一点一点滴落在衣襟上。
如果那日她没有多此一举把樊赤抬进山洞,就不会招来这么多麻烦,风辰就能在山洞里好好养伤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没过多久,推门的声音传来,承云急忙抹了抹双颊,斜眼望去。
是沈沐凡来了。
他看到承云通红的双眼,笑得十分暧昧:“怎么,小情人受了点伤,就让你受不了了?”
承云回过头继续处理风辰的伤口:“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沈沐凡凑近几分,瞥见风辰背上的伤疤,皱了皱眉:“男女授受不亲,你居然连这里的伤口都亲自帮他处理!”
承云不置一词。
沈沐凡自己找了个位置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他记得当年浅姑娘也为三爷处理过伤口,不过好像没有这么温柔。
这个承云,到底哪点像浅姑娘了?
沈沐凡捉摸不透,只好作罢,说:“你说,你知道血凰珠的下落了?”
承云的指尖一顿,望着已经结痂的后背,她放弃了纱布,指了指风辰对沈沐凡说:“我需要一身干净的、衣料柔软的衣服,给他穿的。”
沈沐凡好笑的说:“我凭什么帮你拿?”
承云以一种看小人的眼神望着他:“打伤他的是你们的人,难道你们不需要负责吗?还是说,妖族都是这般会耍赖皮的,说出去也不怕丢你们妖界的脸面!”
沈沐凡的狐狸眼一眯:“唉,姑娘家不能动不动就讽刺别人,以后没人喜欢。”
承云最讨厌他这副嘴脸,冷冷的望着他。
最后,沈沐凡妥协,命人拿身衣服给承云。
“等会儿到船舷来,把血凰珠的事情好好说一说。”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处理完风辰的伤口,承云小心翼翼的为他换上衣服,看到他好不容易有一丝舒意的眉峰,才肯离去。
一路上,她回想着昨夜编造的借口,慢慢走到船舷。
日光高照,整座船明晃通亮。
甲板中间摆放着一方玉制矮桌,几盏精致华贵的小酒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有两人围着矮桌跪坐,正是三爷和沈沐凡。
三爷搁在桌上的手朝她动了动,说:“小猫,过来坐。”
他的声音好似带有某种惑力一般,引诱着人上前。
承云不知不觉走了过去,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面前的人诡异的盯着她,似笑非笑。
他悠悠举起一盏酒杯,再缓缓放到她面前,一举一动透露出沉稳的豪气。
承云却没他那般品酒的志趣,直接说:“血凰珠在华廷正宗的人手里。”
三爷不置可否。
为增加可信度,承云补充说:“那日,华廷正宗的人追着樊赤来到无名山。我与他们无冤无仇,自然没有掺和进去,岂料樊赤被夺血凰珠后,就把灵魔注入到轩然身上。华廷正宗的人让我把他带到云夷山去救治,而他们为了交差便先行一步。我们还没来得及走,就被你们抓来了。”
三爷执起自己的酒杯,悠悠然啜了一口,默不作声。
倒是沈沐凡满心狐疑,问道:“那樊赤为何自己把灵魔注入到你的小朋友身上?”
在承云的怒视下,沈沐凡不着痕迹的改了口。
承云眼不跳心不慌:“这你就要去问樊赤本人了,我怎么会知道?”
然而谁都知道樊赤已经死了,沈沐凡被堵的无话可说。
承云不敢放下警惕,暗中观察着三爷的一举一动。
偌大的船舷,寂静的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