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了来人的声音,承云不惧反喜,跳下。
不料“铮”的一声响,剑锋划破静谧的空气,径直向她刺来。
好快!
寒冽的剑光在承云的脖子前面闪了又闪,她神色一变。
来人逆光而立,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唯有荧光勾勒出他魁梧的身形。
他放在她面前的剑,寒光逼人,令人不容小觑。
承云僵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在下乃蓬莱仙岛的程匀,不小心误入,还请额道友见谅。”
“不小心?”
那人听到‘蓬莱仙岛’的名号,并没有像小门童那般立马转变态度,反而带了几分嘲讽的说:“的殿门是牢牢锁住的,不知程仙人是如何‘不小心误入’的呢?”
承云正欲解释,却见四周骤然亮起,双眼遭到强光突袭,她忍不住用手捂了捂。
只是那人并没有耐心等她适应,沉声逼问:“你来自蓬莱仙岛?如何证明?”
承云只好眯着眼睛从脖子摸出那块紫冥石,亮给他看。
接着,剑入鞘的清越声传来,承云稍稍活动了手脚,半眯的眼睛终于能睁开了。
入目依旧是一袭蓝衣,眼弧狭长,眉目深刻,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浑若天成。
那人也冷眼打量了她一番,眼里写着**裸的不屑:“据我所知,华彦仙君还未到云夷山,为何你先过来了?”
承云自知给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急忙把备好的说辞再向他解释一遍,只不过这一次,她根据从小门童那里打听到的消息,编的更加合情合理了一些。
可是那人依旧毫不客气的质问她:“既是这样,你为何不在偏殿好好呆着,跑到这里作甚!”
“我”
“咕——”的很长一声,打断了承云的话。
肚子里突兀而至的声音,一下子就帮她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了。
那人听到怪声后明显愣了一下,铁青着脸说:“,不是厨房,你走错了。”
忍饥挨饿却还要遭受别人质疑,若是这里有半只飞鸟都好,她至于这么委曲求全吗?
承云表示十分委屈:“可是我哪里认得路,只能在这附近找人帮忙”
那人皱起眉头,看她神情不似作假,又想起有个小门童确实有些呆懵,眼底多了几分了然,便说:“你先回偏殿等,我叫人送食过去。”
说完他转身正要离去,但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
一回头,他看到承云勾着身子,双手攀在窗柱上,一只脚搭着窗沿,看那架势,她是准备再次翻窗离去。
他立即喝住她:“你在干什么!?”
承云正专心致志的爬窗,没想到身后陡然传来那么吓人的声音,抬在空中的脚一个没卡好,便用力的往回跺去,结果害她整个人都跌在地上。
痛痛痛!
承云忍不住揉了揉遭殃的屁股。
“这就是仙人吗?竟如此没有风度。”
头顶传来冷嘲热讽的声音,她惊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在过去的一千多年里,母神无时不刻都在教导她成为一个端庄自持的神女,都在今夜毁于一旦。
幸好她现在是个隐姓埋名的“男子”,只是往后一定要藏好马脚,不然被华彦仙君知道了告到母神那里去,她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尬笑一声:“失礼失礼。”
那人冷硬道:“若不想再被当作梁上君子,就跟着我走。”
我跟,我跟还不行吗!
承云苦笑着说:“有劳道友了!”
那人从鼻间哼了一声,大步离去,承云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她这才发现,原来阁楼内的光亮,都来源于墙上每隔十步便嵌一颗的夜明珠。
不过这些夜明珠极其特殊,两人每过一处,夜明珠的光便亮起,而等他们一离开又熄灭了。
“这些夜明珠,都是你在操纵着的吗?”
那人脚步沉稳,目视前方,一声不吭的点头。
承云顿时了然于胸,这人能施法于无形,想来道行深不可测。
她迟疑半刻,还是问了一句:“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那人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在下方世含,不敢与仙人并称道友。”
“原来是方兄,日后还要指望方兄多多照顾。”
即便她这么示好,方世含对她的态度依旧不太友好:“你既是蓬莱仙岛的仙人,只要不鬼鬼祟祟的乱跑,在华廷正宗自会生活的很好。”
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让承云总觉得不大舒服,便不再和他搭话。
一路走来都很沉默,承云门口与他分道扬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果然有人送饭食过来,承云在对方狐疑的眼神下道了谢,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入夜,云夷山的山头却奇异的温暖。
承云为了消除积食,在偏殿晃了半圈,最后飞身跃上屋顶。
屋顶上有徐徐夜风,月亮半遮半掩的藏在流云里,给夜幕笼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朦胧的夜令人恍惚,承云率性躺在平缓的屋顶上,任由思绪飘散。
一动不动的躺了许久,直到远处传来阵阵剑气破空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点剑而起,身轻如燕,长剑在他手中宛若游龙,穿梭于轻寒的月光中。
而练剑之人,正是刚刚碰到的方世含。
他一招一式极为繁复,深奥莫测。
承云突然“咻”的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剑法,奈何他速度极快,令人眼花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