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在不停地变换着,村民们一张张愤怒的脸也不停地在叶水清眼前闪现,最后报导在环保部门领导承诺务必及时妥善处理的话音中结束。
看来拉链厂和塑料厂那边的事也开始闹大了,叶水清奇怪于此时自己脑子里竟然没有任何情绪和想法。
“闹闹,和你小昊哥写作业去,妈妈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闹闹听话地点点头,又看了自己妈妈两眼才离开。
本以为因为要处理厂子的事,靳文礼会回来晚,没想到却是比平时下班还早就到家了。
“怎么这么早?新闻我已经看见了,还以为你要忙这件事。”叶水清问。
靳文礼叹着气,嘴里发苦:“厂子已经被叫停了,在没调和好与村民的矛盾之前不能进行生产。”
“我们开厂子时都是办的正规手续,而且排污费也没少交过一分怎么能说不让生产就不让生产了呢?”
靳文礼皱着眉说:“我也打听过了,污染肯定是有的,但绝对在治理范围之内,主要是咱们厂现在规模大了挣钱多了,外人看着眼红,有人在几个村子里面挑唆着村民闹事,也有可能就是同行使的坏,买通了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相关部门不想激化矛盾,让我们还是私下协调好,以免出现群体事故。”
这理由倒是说得过去,难怪老话儿讲同行是冤家,总是想尽办法找机会致对方于死地。
“那村民提没提要求?”叶水清又问。
“能不提吗,说污染影响了水源和他们的身体健康,庄稼损失再加上身体受损,要求厂里按每户每人二十万元赔偿他们的一切损失,不然就要一直闹到底。”
一人二十万,那不用他们闹厂子干脆直接倒闭还能损失小些,这些村民真把他们的厂子当金库了不成!
可若是这两个厂子真的倒闭了,那还银行贷款就没了指望,虽说印刷厂和运输公司那边自己有股份,可印刷厂因为上次盗印的事情目前本身就在负债经营,运输公司那边则因为不断更换维修车辆,资金运转也是紧巴巴的。
再有新安路市场初期运转,商户还没有大批进驻不说而且杨乐也有分成,所以能分到自己手里的钱也有限。自己公司这边呢状况比较好,可对于庞大的债务和赔偿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一旦搅和进来肯定会被拖垮,更何况公司也有那么多人入股,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叶水清边想边觉得自己和靳文礼的处境凄凉,明明前段时间日子还过得红红火火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先给你做饭吃吧,闹闹和小昊也该饿了,再说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两人坐在沙发上沉默半天,靳文礼站了起来,说完就去厨房做饭去了。
等饭做好了,四口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吃饭,两个孩子也很懂事,吃完就回了房间。
靳文礼怕叶水清耗神,也早早就陪着她回房间休息,躺在床上两人仍是没再说话,只各自想着各自的是心事,叶水清本以为自己不能成眠,没想到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翻了个身发现靳文礼已经不在房里了,于是打开台灯看了看表,才十一点多,就叹着气坐在床上发呆。
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她是一点思绪都没有,而比起自己靳文礼肯定压力更大。叶水清轻抚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思绪万千,不由得将自己两世为人的经历逐一回忆了一遍,慢慢地心情有了好转。
想想前世自己吃苦受累大半辈子,遭了那么多罪,父母也没孝敬过一天,最后一无所有走投无路跳了楼。而现在她有了疼爱自己的丈夫,可爱的孩子,知心的朋友,父母也都是身体好好的,自己怎么可以被眼前的这些挫折弄的心灰意冷!她绝不能再允许前世的悲剧发生在自己家人和爱人身上!而且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能继续消沉下去!
想到这叶水清披上睡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找了一圈儿才发现靳文礼在大阳台外面抽烟呢。
“睡不着,是不是?”
靳文礼听到声音回过头的同时把烟也给掐了:“怎么醒了,晚上凉这烟味儿也大,赶紧进屋吧。”说着就扶叶水清进了客厅。
“我没事,就是担心你。”叶水清看着这些日子明显瘦了不少的靳文礼直心疼,同时也发觉段时间她光顾着想自己的心事,对靳文礼的关心却很少,而靳文礼则是一直呵护着自己,于是心里一酸,顿感愧疚。
靳文礼笑着摇摇头,拉着叶水清的手低声说:“媳妇儿,我想过了,欠工地的钱基本能凑齐,我这两天就跟他们结账,银行那边的贷款是说什么也还不上了。咱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财产全给你和孩子,我一个人和他们对付吧,大不了就是坐牢,只要你和孩子好就行!”
叶水清没想到靳文礼为自己和孩子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又是感动又是生气,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你说什么傻话,咱们两个是一起从苦日子熬过来的,起早贪黑三九天摆地摊儿你忘了?现在这也不算什么,只要咱们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日子再难也能挺过去,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无论什么时候咱们一家人都要守在一起,事情没到最后绝不能放弃任何希望。文礼,你别灰心,我们慢慢想办法,我肯定不会离开你!”
这下倒是靳文礼的眼圈儿先红了,这么长时间所有苦闷他都压在心里,怕的就是影响叶水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