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一千,网一千,心如相思网,中有千千结。此为一千河撒法的心法口诀!你记住了吗?”
渔船上,成孤这般向成空问道。
他这心里头还是不太平静——这个义子的记忆力实在太好了,好得过于可怕。
他洋洋洒洒讲了几千字,自己都觉得口干舌燥的。
怕成空记不得,让成空自己尝试复述出来。
只有自己尝试着去复述,去背出,才知道哪里有记忆漏洞,方能化身啄木鸟,自我查虫。
结果成空一字不漏地将他的话原原本本地全然复述出来,就连一些一窍不通的词汇都通过话语的前后联系连蒙带猜整了出来!
如此强记,这般慧根,实在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就连顶级世家倾尽所有资源培养的栋梁之材,未来之星都要逊上一筹。
成孤已经开始期待未来成空与这些绝代奇才进行绝世交锋的场景了。
于是乎成孤欣喜若狂,看着成空就好像见到未来的大星冉冉升起,又把秘传的一千河撒法教授于他。
要知道轮回界中能称得上“法”的可不多。
大多数是有关具体运用的“术”,不仅难以做到完整无缺,而且若是没有核心心法导引于前,顶多得其形,而难以得其神,更不用说挖掘出起始真谛了!
“不记得。”
“嗯?怎么可能呢?!你方才几千字都连贯地复述出来了?这一千河撒法的心法口诀才十六个字,你竟然不记得?!”
成孤闻言根本不敢相信,觉得头顶上方似有乌鸦飞过,呱呱而去。
若非知道成空的禀性,他还真以为这是在戏耍他。
“你到底哪里不记得?说出来义父再给你讲一遍!”
“那什么‘河一千,网一千’记得,‘心有千千结’也记得,就是那什么网不记得。”
成空很诚挚地提了出来。
“是‘相思网’,相思网!”
“我不知道!我记不得!我的脑中没有这个!”
成空皱紧眉头,齐整修眉斜飞,情不自禁把右手捏起,握紧抵在额头上,缓缓大摇其头,很是苦恼,依旧是一头雾水,脑海一片空白,找不到这个词,没有一丝印象。
“‘相’就是相互的‘相’,‘思’就是思考的‘思’,不记得吗?”
成孤看成空皱眉苦想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但又因为这个词汇很重要,足以影响到一千河撒法整体效果的发挥。
不谈别的,连记都记不住了,还谈什么学会运用,融会贯通?
于是成孤只好打消就此结束的念头,耐下爱子情绪,循循善诱。
毕竟这一关是必须要跨过去的,这是前提,是先决条件。
记住了什么都好说,登堂入室,得以继续。
记不住的话,一切都白搭。
“我知道相就是相互的相,思就是思考的思,但是每当我把这两个字连起来,就读不出来了。头昏脑涨的,一片空白!啊——”
成空痛得闷哼一声。
成孤悚然动容,被震惊住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相思”竟然难住了记忆力强绝无比的天才,任谁都难以置信。
这孩子是被下了诅咒!
有人为原因让他接触不了“相思”这个词,这才只是读出来,就如此艰难,还没有真正经历呢!
这岂不说这孩子是天生绝缘体,接受不了情事?
若是人为因素,好生恶毒!
若是先天如此,匪夷所思。
“对不起义父,我真的不记得这是什么字!连不起来,读不出来!”
“算了算了,你记得多少就是多少吧!把‘河一千,网一千’记得,再弄懂它,已经够如今的你用了。”
成孤在心头叹了一口气,做出让步。
“好吧!”
成空也暂时放弃一千河撒法的后半句话,脑袋里不再去冥思苦想,顿时发现痛楚尽消,实在是诡异莫测,匪夷所思。
“一千河撒,看似撒网之法,其实……它还是撒网之法,所以在此之前你要先学会撒网。”
“呃——”
这话说得真心好,重峦叠嶂,满是回环,处处紧扣“撒网”二字,说得成空有些发愣,破天荒出现嘴角抽搐情况。
“下面义父给你示范一下怎么撒网!睁大眼睛瞧仔细了!”
成孤话音刚落,登时便用左手握住渔网蹶子和约三分之一的网口部分,右手将网蹶子挂在大拇指上,再握住剩下的网口部分,两手保持一个便于动作的距离。
然后用大拇指勾住网蹶子,以便于张开网口,自身体左侧向右旋转,用右手猛地撒出,顺势送出左手的网口,用右拇指带住网蹶子,适时送出。
渔网在空中飞过,随后撒网的劲力被用完,渔网如千斤坠一般下落,四个边角张开,重重地轰入沧江水中!
很平常的撒网手法啊!其他水沐村民撒网的法子与它差不了多少!
成空怎么都觉得如果这一千河撒法真是这么稀疏平常,那可真要失望了。
就在他为之失望的时候,成孤收网了!
这么快!会有多少鱼入网啊?太心急了吧!
然而待成孤收网回来,炫出成果时,成空震惊了。
一条又一条浪里白条在网里活蹦乱跳的,背靠着背,尾拍着尾,在不住地打着挺。
还有不少鱼卡在网眼间,受束缚不得脱出。
这些鱼无论是数量还是品质都要拉那些村民一大截,而且还是抛网没多久便收了上来,效率何其高。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