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小船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自君末阳和白子沫成婚以来,二人一直是相爱有加,两个人打打闹闹,一直十分和谐,遇到什么问题,也都是一起商量着解决的。
白子沫生来聪慧,博古通今,君末阳又十分霸道,对白子沫宠爱有加,两个人一个出谋划策,一个冲锋陷阵,从没出现过什么分歧。
但如今却说白子沫有什么事隐瞒着君末阳。
这事君末阳是铁定猜不到的,却是慕容白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又关乎这凤族血脉的。
洛晨和南宫琳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
南宫琳大踏步上前,一把抓过白子沫的手,只是些微地探了探,心里便已经明了。
“子沫,你怀孕了?”南宫琳道。
“什么?”君末阳“噌”地从船板上跳起来,两个眼睛瞪得快要爆出来,“你……你你你,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么大事儿,这么大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白子沫吞吞吐吐却不知该怎么解释,她当然是想第一时间告知君末阳的,但是又生怕君末阳会为了她,为了孩子放弃前往银尤,或者让她留在君家,自己孤身前往魔界。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能够接受。
她要陪着君末阳,荼灵也好,银尤也好,大陆也好,魔界也好。
到哪都要陪着,银尤大陆这么危险,如果君末阳回不来,那她留在荼灵,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她才一直瞒着君末阳,至少要瞒到踏上银尤大陆的土地为止,至少那时候,木已成舟,君末阳也不可能再把她送回荼灵。
“不行,你怀孕了,不能再去银尤了,太危险了。”君末阳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慌乱地四处张望着,本来懒散不喜思考的大脑此时飞快地想着办法。
直到他的余光瞥到那个光芒万丈的男子身上。
君末阳“噗通”朝着慕容白跪下,“先辈,先辈,末阳求你,求你帮我把子沫带回荼灵,我相信你可以办到,求你。”
君末阳生来高傲,从不有求于人,更不会有除礼节以外的卑躬屈膝,白子沫同他一路走来,看他睥睨天下,与他策马同游,也看他满身荆棘,和他奔命万里。
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如今却跪在人前,语无伦次地求情。
饶是这人是开创尘世的灵兽先祖,饶是这人是他的先辈。
可在白子沫看来,这一切都本不该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末阳,末阳你不要这样。”白子沫企图将君末阳搀扶起来,可君末阳并未动容,双眼死死地盯着慕容白,等待着他的答复。
慕容白摇了摇头,深邃明媚的瞳孔微微颤着,他的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回到了数万年以前。
那一袭红衣的女子手持一杆金色长枪,就这样一脸冷漠地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着那个赌约。
对,上一任火神,是一名女子,也是慕容白的红颜知己,名为夕日妃。
慕容白真的是败给了她吗?还是败给了自己。
他想着,如果当初自己那一招没有收手,那么赢的就是自己,那么现在早已殒灭的,也应该是自己。
而她,会永远地留在火神宫,即使没有实体……
可这样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孤独,空旷,想来还不如彻底殒灭。
“先辈……”君末阳再次出声求情。
慕容白被他从回忆中拉扯回来,开口说道:“现在的我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如果非要这么做,就只能动用战神元素涅槃之火的力量送她回到荼灵,涅槃之火尚未为你证道,一旦动用,势必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再次从自然之中恢复,等那个时候,可能人魔大战早已结束,而别人也都早已成神。”
慕容白的声音清晰明了,掷地有声,在场的人也都听得十分地清楚,一旦动用涅槃之火,那么君末阳短时间内再没有成神的可能。
“可以!只要能够把子沫送到安全的地方,什么代价都可以。”君末阳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不同意。”白子沫道,“君末阳,你知道我为什么瞒着你,我就猜到你会是这样的反应,说什么都不肯再让我前往银尤。”
白子沫道:“我知道银尤大陆危险重重,我也怕会伤了我们的孩子,但是这些年我们经历过的生死危难还少吗,我还怕死吗?我白子沫如今最怕的就是不能和你……不能和你君末阳死在一起!”
白子沫说得有些声嘶力竭,过度的激动让她眼眶有些泛红,她看着君末阳,看着这个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的男人,她也曾听说这是个fēng_liú纨绔,游手好闲的少年,她自觉何德何能,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遇到了他。
白子沫望着他,忽地笑了出来,带着眼泪,又充满喜悦,“君末阳,我现在亲口告诉你,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也希望伴你左右,一直一直走下去。所以为了我,也为了保护我们的孩子,请你,千万不能放弃自己的前途,你要……变得更强。”
君末阳怔怔地站在那里,良久说不出话来。
慕容白身上的金光洒在这艘小船上,这是数年以来,在场所有人,最温暖的时刻。
洛晨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为他的挚友见证着这个时刻。
一路走来君末阳为他付出地太多,他也偶尔想为君末阳做些什么,但是君末阳似乎从没给过他这样的机会。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