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宇站在王家琪的病床边满脸愧疚。面对李妈也十分尴尬。
他给李妈的印象本来就不好。王家琪发生如此大事还三催四请不到。李妈对他更没好脸色。
上次在宅子里头，李妈至少尊称秦曦宇一声“姑爷”。现在，默默不语。
唐可可眼角看看李妈写满脸的小表情，懂得她护主心切的感受。秦曦宇确实帮不过，也不多说。
碍于自己是秦家佣人的份上，礼节不能亏。便乖乖地叫了声：“少爷。”
秦曦宇大气还没喘好，只是无声的点点头。他竖起食指在嘴上，做了个“安静、免礼”的意思。
随之动动指头，示意唐可可到门口说话。
秦曦宇问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唐可可看看病床上双眸紧闭，呼吸全靠氧气罩的王家琪，无关都扭作一团说：“少爷，您别怪我又心直口快了。我给您打了多少通电话您还是没到。我被那个杀千刀的赶到大门外了，还好有李妈报信叫救护车。现在少奶奶住院的手续还是李妈办的，李妈当然这般脸色。”
秦曦宇用眼角瞟了一下李妈板着的脸，比自己还恐怖。便咽了咽喉咙。他转而皱眉说：“别废话，我让你说在王家发生什么事情。”
“少奶奶晕倒的时候全身冰冷，我遥遥看见王家两个杀千刀在院子里头不知道她们在少奶奶的衣领里塞什么，还用些夹子夹在她的手指尖上。”
这些描述在秦曦宇的脑海里，跟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的“滥用私刑”没什么分别。生气也不足以形容他心底的愤怒。
念在是医院里头，他没有发飙，捏紧双拳继续问：“那之前呢？”
“我在外面怎么看到啊？不过我好像听到里面很大声打碎东西的声音。”
“打碎东西？”
唐可可拼命点头，继续说：“然后那个杀千刀的就拉着少奶奶出来，逼她下跪了。她不下跪就母女俩一起折磨她。”似乎想到一个重点，她双眼一瞪，“对了，我记得那个杀千刀的还拿起扫把杆子戳少奶奶的腿，少奶奶不得不跪。”
秦曦宇霎那叉腰，沉思想：有什么要跪那么可怕？
一样是父亲另娶他人，秦曦宇蓦然发现自己比王家琪幸福得多。至少在攻心计的萧晓娴手中长大，他和秦曦雯还算平安。
此时，王家琪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白色的单调的天花板小声吃力地说：“可可，我说过了，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冷静点。用这么大的怨念跟主子说话，小心回去就丢工作了。”
声音虽然细若游丝，但小小空间里，几人都听得清楚她的话。
李妈十分兴奋，率先上前说：“谢天谢地，小姐你终于醒了。”
王家琪眨了眨眼，微微一笑说：“李妈，谢谢你。”说罢，眼眶溢出了晶莹的泪滴。
“别这么说，老太爷说过，要好好照顾你的，我就好好照顾你。”李妈身手轻轻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如同亲娘一般呵护她，“受苦了。”
王家琪却摇摇头。
唐可可立刻上前说：“少奶奶，你吓死我了。”
“你啊！”王家琪一边用力地呼吸着一边说，“少爷什么时候到不是你来怪他的，我还没说他呢。何况你没见识过他有多忙。”自己受了伤还会体谅别人是她和李倩瑶的最大差别。
唐可可瞬间嘟起嘴，转而为难地问：“你听到？”
“懂音乐的人，不但要有眼睛去看音符，还要有灵敏的耳朵去听世界。只要呼吸还在，有什么听不到的？”王家琪温柔的谆谆教导总叫人信服。
这时，秦曦宇鼓起勇气，徐徐走近，轻轻颦眉道说：“刚醒来，就好好歇歇，别说太多。”
王家琪双眼轻轻一眨，摇摇头，微笑着说：“别这个表情，这样不像你。我说过嫁给你之前发生过这种事情，但那时我可以急救一醒来就回去让她们当佣人使。”
秦曦宇并没忘记安志齐的话，他深呼吸一下说：“可可，你和李妈先回去，我有事跟家琪谈谈。”
“哦！”
秦曦宇转而说：“奶奶问起，你就实话说，告诉她我待会就回去。”
李妈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虽然担心，但也只好离开。
秦曦宇搬了椅子，坐在床沿，他叹气说：“对不起……”对那些暴力，一切言不由衷。
王家琪很意外，反说：“干嘛说对不起？违反规则，惹女人了？”
秦曦宇蓦然一怔，这女人的直觉好可怕……
眯眼朦胧地看他诧异的表情，王家琪继续试探一下说：“你身上有李倩瑶的味道。”
秦曦宇闻言更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