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面对秦曦宇，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男人长得英气本来就算一种罪恶。而她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隐隐带着能勾人心魄的邪魅。
王凤翎非但不怕他的“恶魔”称号，在那一霎，似乎还有点心动。
秦曦宇浑身散发的荷尔蒙让王凤翎沉醉了片刻，也为王家琪她们争取了时间。
眼看王家琪手上的单子只剩几张，他便转脸瞥眼鄙视王凤翎，说：“我有件事挺感激王立基的，就是没把你送到我手上。”说完，还一脸嫌弃。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话说太坦白了会很难听的。”
秦曦宇语毕，王家琪拍拍双掌，把那些单据塞回她的怀里说：“什么都没动过，监控可以做证。你自己点一下数目，跟拿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一个数。”
王凤翎已经惊得手足无措。抓紧一手的单子在原地瑟瑟发抖。
秦曦宇则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在王家琪身边，翘起二郎腿，拿起一支笔把玩起来。
王家琪见状，也不知说什么。
她拿起一大叠复印的结果，对另一边的出纳员说：“这些重要的单子都很详细。跟着日期顺序去翻账本，把可疑收支的单号、金额都列明。”
那出纳员点点头，打算继续在王家琪的指引下工作。
王家琪看看时间，想到秦曦宇那句“接你下班”，便说：“算了，今天先这样，明天回来再整理。”
“大小姐，你也别留太久。”蒋娜担心地看了王家琪一下，小声道。
秦曦宇抬眸看看，说：“你的帮手挺关心你的。”
人一个个离去，王凤翎依然杵着。
秦曦宇盯了她一眼咋口问：“你呢？愣着干嘛？”
王凤翎感觉闯了大祸，思绪正乱，不敢提脚回家。
秦曦宇看她慌得脸发青，继续刺激她，挑衅她，说：“我要是你啊，赶快跑回家告诉王立基。我倒想看看王立基会不会又把你卖给我。”
王家琪听着就耳朵疼，白了他一眼。
王凤翎捧着单据恼怒离去。
王家琪起身，站在走廊悠悠道：“单据都放回去再走出琴行大门。”
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知之享乐的千金小姐就这样被一个“野女”压制。
苦闷又气愤。关上王立基的办公室门一霎，王凤翎眼角渗出晶莹的泪珠。
王家琪本以为抓住了王立基的把柄会很愉快。但看到王凤翎眼角那抹泪水，心头泛起一丝恻隐——她到底还是依赖王立基生存。
她转回财务室后，那于心不忍的小表情被秦曦宇补抓到了。
她坐下来，长叹一声，什么也不说，看着单据的日期，找到对应年月的账本，开始整理。
秦曦宇一手拄着桌面，托着腮看她，调侃道：“怎么？敌人的女儿你也会心痛？”
王家琪捏捏手中的铅笔，不禁皱起眉头，淡淡道：“她还要依靠那对无耻的夫妻生活。”
秦曦宇追问：“那你意思是闹到这个地步是要放手吗？”
王家琪加重捏笔的力度，说：“她也很无辜。”
明明不是王立基的女儿，却打从在娘胎就成为白彩玉利用的棋子。
在白彩玉不良教导下刁蛮又恶毒也罢，人生还一塌糊涂。没有大志没有理想，只会依赖。
王家琪感叹一下说：“会可怜别人是我本性难移而已。”她转而问：“你呢？和李小姐真没回头了？不想她吗？”
王家琪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大概是为了自己而问吧。
想到秦曦宇最近一直挂某个来电，心就多疑起来。
她不想成为一个替身。
秦曦宇起身捶捶腰说：“我去一趟洗手间，然后帮你泡杯茶提提神。”
王家琪抿唇不语，心里暗暗想：秦曦宇，我明白了。你也在矛盾。
她叹息一下，继续戳着计算器和敲着键盘整理数据。
有时，真是未必人多好办事。王家琪在独立状态下整理好每组单子的差价，速度惊人。
本要开始一个人对账时便累趴了。
秦曦宇在茶水间捧着两杯热茶回过来时，那“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计算器声音已经停下。
他放下茶杯，看着王家琪安静睡着，王家琪问的那个问题又回荡耳边。
他伸手轻轻拨了一下她额前的刘海，感慨道：“我说“不想她”就是欺骗。但是……你这个人生的意外，我想接受。分了就分了吧。”
王家琪感受到他的指尖掠过却不睁眼。听着他的话，心理满是难以言表的话语。
分了还想念，原来恶魔也是个情种。那么我呢，是替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