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景色依旧是一眼望不到头,连太阳都遮蔽掉的丛林,上午精神高度紧张,一旦松懈下来,不自觉染上了些许困意,不停地打呵欠。
“我其实知道你是谁,大概也能猜到你来干什么的。”司机的话像一个炸雷把他的困意惊得四散而去。
“我就是个偷渡客,想过来赚点钱,回去娶个媳妇,还能来干吗?”他很快镇定下来,轻松地说道。
“我对你没什么恶意,不然刚才也不会帮你遮掩,在第一个哨卡那里你就该让他们把你枪毙了。你应该是中国公安吧?为了糯康而来。”司机肯定地说。
“这种玩笑可不能开,我会没命的。”程璟琛故作镇定。
“我之前见过你们的人。这并不是大佬第一次杀中国人,也不是第一次有中国警察越境过来,很可惜,基本上都死了。”司机无奈地耸了耸肩。
“是很可惜。”程璟琛附和。
“这地方,除了枪,谁说话都不好使。你们动的是人家吃饭的家伙,人家一定会拼死反扑的。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吗?”司机无所谓继续说下去。
“我不是警察。”程璟琛平静地说。
“你若真不是,我还真不敢跟你说这话。不然很容易就被灭口了。真正的偷渡客都是亡命之徒。”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程璟琛有些好奇。
“都是为了钱才干这种亡命的勾当,他们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字,钱,你不是。你的眼睛里是防备。你的手上有枪茧,跟许多大陆来的公安不一样。能长期接触枪你的级别应该不低吧?所以我卖你这个好。”司机说着笑了起来。
“我不会出卖你的。金三角马上就乱起来了。我也要为自己打算了,这些年我也挣了不少钱,但是有命赚在这个地方很可能没命花。你现在需要帮助,按你们的话说我可以当你的线人,事成之后,我想去中国定居。”司机开出条件。
“你就这么肯定我是警察?”程璟琛反问了一句。
“你不愿意承认无所谓,你说的,我救你一命,你要请我去喝最贵的酒。”司机把话题岔开了。
“我没钱。”程璟琛把口袋翻过来说道。
“那是你的事儿。”司机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大卡车在颠簸的山路里好似随时会散架。他似乎心情。程璟琛显然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他现在正在思索要不要冒这个险。
到底俩人还是一同去了当地最大的夜店。不过实在第三天。程璟琛对赖皮这个词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简直比无赖还无赖,吃喝拉撒紧粘着程璟琛,在车队这个本就不利于单独行动的集体环境里,想不着痕迹地摆脱他着实有些困难。
他需要组织给予他信息反馈,同时也需要反馈信息,于是答应他去最贵的夜店,换取他单独冷静一分钟。这个叫颂猜的司机愉快地答应了。
他翻阅了一下手机上关于颂猜的资料,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所谓挣不少钱,想去中国定居都是假的。资料显示他欠了很多外债,极大几率是想得到庇护,然后切断跟这边的联系,来逃避债务。
至于欠钱原因他曾经有个女朋友,嗜赌而且染毒。他赚的钱被她挥霍的一干二净,最后干脆跟几个“毒友”干起坑蒙拐骗的勾当,一不留神栽在了大佬底下的亲信手里,他为了保住女朋友的命,不得不借了很多高利贷。女朋友也没保住。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杀了。巧了,这个大佬就是糯康。
那个所谓的亲信也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手里拿着枪就觉得能征服一切,整个地球都是自己的。这样的人不敢对比自己强的人出手,却热衷于欺负比自己更底层的人。这种人丧心病狂起来更没有人性。
基于这里,颂猜有被策反成线人的条件。另外定位器已经发挥作用,今晚将进行一次围剿,看看成果如何。
俩人大概是踏着开门的点儿到的红宝石,颂猜对于这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踏足到这里的机会很是珍惜。从箱底找出一件白色的略微不合身的西服穿上,引得其他司机一阵嘲笑。
程璟琛依旧是那个打扮,牛仔服,休闲裤。
俩人进了红宝石,颂猜不停地四处张望,好似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连头顶的射灯都要观看良久,好似要把这一切刻在心里一般。
他拨弄着酒杯上的青柠片,脸上露出一种新奇与满足的神情,程璟琛倒不忍心说什么了。
“你喝什么?我买单。”他说。
颂猜并没有开口,只是摇着手里的鸡尾酒,想看看里面的分层能不能混合在一起。
程璟琛把手里的黑方一饮而尽,又要了一杯子。说实话,这样的夜店在他眼里简直跟乡村三流ktv没什么区别,自然也不觉得新鲜。只顾喝酒。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帅哥,请你喝杯82年的拉菲怎么样?”
“我怕他们这儿没有。”程璟琛身子一震,下意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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