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近三月初,正是梅花开的繁茂的季节。京城里有两处知名的赏梅之所,一为京城瑾王府内的梅苑,一则为京郊暗香阁。
不过清晨时分,暗香阁内便已是热闹非常了。
只见三两位夫人们聚在一起互相见礼说话,身后跟着各自的女儿。没过多久,这些未出阁的姑娘们便辞了自己的母亲,一起去其它地方玩了。
不多时门口便有人通传丞相府的姑娘到了。
以丞相府姑娘的身份来说,其实在来的人中实在算不得多高贵。毕竟这场赏梅宴还来了不少皇室的人。
只是这位姑娘和瑞王之间的那些事在贵族们之间实在是太过广为人知。而如今瑞王妃在这里,其他的人要么觉得多少有些尴尬,要么就是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院中一时静了静,夫人小姐们都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却偶尔会用余光扫一眼瑞王妃的脸色。
荣梓颜似毫无所觉,向还在和她说话的夫人歉意地笑了笑,又去门前迎接新来的客人了。
各家未出阁的小姐们三两个聚在一起,一边装作评赏彼此的着装首饰,一边不经意地往门边看着,一时间院内的窃窃声显得整个院落静了不少。
“是丞相府的秋小姐吧。听说你身子不好,却还要劳你在这样的时节走一趟,真是有些抱歉。”荣梓颜迎了秋言欢后,亲热地拉着她的事,有些歉意的笑着。
秋言欢看着眼前迎接自己的人,一瞬间有些怔愣,眼前人的惊艳之姿绝不逊色于自己分毫。就像哥哥所说,眼前的人确实有一副祸水之容,但在她的眼里,美人各有千秋,却绝无祸水之说。许是昨天晚上哥哥给她带来的消息实在有些震撼,秋言欢看着眼前这个抢了自己位置的人却完全讨厌不起来。说是同情,倒也算不上。只是觉得心里的思绪更乱了一些。
荣梓颜看着眼前娇娇弱弱的人,有些担忧地问,“妹妹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吗?”说着就准备唤来丫鬟带她去暖阁歇一歇。
秋言欢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并没有什么不舒服,不过路上有些颠簸,身子有些不适,不是什么大事,稍微坐一坐就好了。”说着,又见门前有几个小丫鬟来通报,于是她笑着说,“今日这宴会,王妃是主人,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忙,王妃不必一直关照着我,我会照看好自己的。”说着秋言欢又拿手中的帕子掩了掩嘴角。
荣梓颜无可奈何,只能说道,“那好吧。那我就先失陪了。”
走了几步后,荣梓颜又忽然回过头来,似乎刚刚想到一般说到,“妹妹身子弱,可以去房间里歇一歇,歇好了也可以看看这暗香阁里的梅花。不过妹妹身子不好,沁雪楼便不要去了。王爷说,那里久无人居,已经落满了灰尘,妹妹身子弱,还是不要去了吧。”说着,门前又有人来催,于是她便也顾不得秋言欢的反应如何,只得匆匆告辞了。
秋言欢看着荣梓颜匆忙离去的背影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只是自顾自地看着院子里的梅花。青烟看着自家小姐,知道她是又想起了那些伤心事,但院子里刺人的目光实在太多,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于是只能静静站在一旁,时时注意着小姐的身子是否有什么不适。
不多时,一个小丫鬟前来为秋言欢上茶,也不知是一路走来太过疲累,还是不小心踩了雪,这个丫鬟的身体一不小心歪了一下,立时有几滴茶水洒了出来,沾到了正出神的秋言欢的身上。今日秋言欢穿的是一件素色的衣裳,因此几点湿痕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显眼。
青烟心中懊恼,嘴上却喝着,“你这丫鬟怎么做事的?怎么连杯茶水都端不好?”
端茶的丫鬟赶忙跪在地上,低低地伏下身来,“奴婢一时失神,还请小姐恕罪啊。”
“恕罪?”青烟气得笑了起来,听这人的声音毫无畏惧之感,便知这人不过仗着自家小姐名声好便无甚顾忌。
端茶的丫鬟又开口道,“奴婢自知有错,待会便去向王妃领罚,还请小姐原谅。”
旁边又有一个丫鬟上来责骂了这个丫鬟几句,然后看着秋言欢脏了的衣裳,有些担忧地开口,“奴婢看小姐的衣裳已经有些脏了,是否要去房间里换一件衣服呢?”
秋言欢苍白着脸色,笑着回她,“我本也没什么大事,我的丫鬟也怕我再路上有什么不适,因此自备了几套衣裳,刚好,外面有些冷,我一里歇一歇换一件衣裳就好。就不必麻烦你再带路了。”说着笑着看向了一边站着的青烟。
青烟立时跟着回道,“是呢。外面到底还是有些凉风,坐久了小姐的身子也受不了,我一会就带着小姐去暖阁,就不麻烦这位姐姐了。”
那个丫鬟听到后笑了笑,又责骂了做事不力的那个丫鬟几句,然后向二人又道了歉,才领着仍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退下了。
两个丫鬟离开后,秋言欢向着看过来的人歉意地笑了笑的方向去了。
青烟打发了一个小丫鬟去取放在马车中的衣物,待和秋言欢转角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后才低声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秋言欢依旧笑着,只是眼神有些冷,“也没什么不妥,怕是有人真把我当做可欺愚昧之人了。”
说着便不再开口,青烟细一想,便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心中也冷了下来。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在前面带路。
荣梓颜正在门前迎着便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小丫鬟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