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时敏的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皇爷圣明。”
朱由校微微一笑,“你去看看王安,问问太医他养的怎么样了。内廷裁员你俩要赶紧拿出来名单。把那些藏奸的、贪婪的打发去净军。内廷只留忠厚肯做事的。东厂要留足两百聪明伶俐的。各家王府派去的那些是不在千人之数中的。去南京和中都的也要掂量好,是能够做事的人。十二监该合并的就合,该撤的就撤。查查洪武和永乐年间的各监人数,也有个参考。那些只搂银子的监正,该裁撤就不能手软。内廷入息有限,养不起闲人的。”
“臣遵旨。皇爷,臣这就去看看王安?”
“去吧。”
朱由校把屋子里伺候的小宦官也撵了出去,心里想着这大明的官员,不用宦官和锦衣卫牵制就是拨动不起来啊。这张问达也有一点儿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味道呢。
黄克缵得了天子处置都察院的手段,找上周嘉谟。
“明卿,去不去都察院看看?”
周嘉谟没心情,冷冷地警示黄克缵
“绍夫,你现在高兴的有点儿太早了。万一以后出现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大权独揽的情况,有你后悔的那一天,你哭都来不及。”
黄克缵笑道:“大明的文臣还有怕死的么?文谏死武战亡。到了那一天,自有我辈的佼佼者前仆后继。如今是我们得扶持这看起来有雄才大略的天子,实现他勾画的人人有田种。”
周嘉漠不想再说这些,转了话题问黄克缵。
“姚宗文他们你准备怎么处置?”
黄克缵有些为难,“十年寒窗也不容易,我准备将用户部的新的薪俸标准,套着那些人的品级,把用五年还清所欠的赋税作为一类,十年能还清的作为一类,再就久远的就准备削除他们的官籍了。”
周嘉谟伸出手指,“加个二十年的档次吧,我看好些人还不到四十岁呢。”
黄克缵皱眉,“试试看吧,这事儿最后的定夺权利在天子那边。有些人过的很奢华,要是有二十年的选择,怕是人人会选二十年的。”
周嘉谟咧嘴,“还清隐田赋税三年或者五年后才予升职,你看如何?”
黄克缵大笑着伸手与周嘉谟击掌,“好。我这就回去写折子,早定下来早安心。”
黄克缵的折子按流程先到了内阁。
韩爌看了以后走去对刘一燝说:“你看看黄尚书的建议,好是好,可是对姚宗文等人的处理不适合。他们要是选择二十年还清赋税,刑部就要立即放他们出来。天子因他们弹劾熊廷弼,特意派杨文儒、左共之去辽东安抚,未必会气顺的。”
刘一燝笑笑,“这折子我今儿没空看,你明天拿给我吧。我看完之后会转给方首辅看的。司礼监只有魏朝领着几个秉笔太监,听说在忙内廷裁员。”
韩爌皱眉,“这样不好,养成习惯会误事的。”
“这是重要的折子,但不属于紧急的。内阁明日拿出票拟,就符合程序。他们那些喜欢无事生非的人,也该吃些苦头的。”
果然隔日黄克缵的折子到了司礼监秉笔魏朝那里后,又压了一整天。魏朝赶在日落前把折子送到天子御案上,还是放在重要一挡的最底下。等朱由校看到的时候,已经是快二更天了。
朱由校叫当值的宦官,“去查查这折子是什么时候到司礼监的。”
小宦官应声去偏殿。
过一会跑回来禀报。
“皇爷,这份折子是今儿一早递进来。”
哼,果然人人都有小盘算。
内阁就把这折子捂了三天,这是在报复姚宗文等人弹劾内阁呢。
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