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一支弩箭从后方飞来,直指身在马背上的叶衾寒后心。弩箭虽然凌厉,却也让人有了警觉,只见叶衾寒左手随意向后抓出,已然握住箭身,力道透出,弩箭自行折为四段。而此刻,马已停住,叶衾寒转身向后看去,百丈外的路旁有着几棵粗大杨树,四周杂草及膝。
一个人手持弓弩站在树下,身披草衣,显然是伪装在了杂草中,专等人毫无防备时才施以暗算。这人六十有余,胡须灰白,左眼似被刺瞎,仅剩下一个不规则ròu_dòng,右眼角上一条刀疤斜刺而下,更显狰狞。那人看着叶衾寒驱马朝自己走来,竟一动未动,他心里清楚叶衾寒能轻而易举抓住方才背后突然的一箭,自己当面再放箭则毫无意义。
叶衾寒打量着眼前独眼人,道:“你是专门等我吗?”
独眼人额头渗出了汗,慌忙摇摇头。
“那你就是为了抢些钱财?”叶衾寒又道。
独眼人先是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叶衾寒下了马,走到独眼人面前,并从他手中拿过弓弩,上面还有装好未射出的一支箭。他能感觉得到独眼人的畏惧,但这人埋伏于小道里,真的只是为了钱?
叶衾寒左掌忽而对准独眼人面门拍出,掌未到,力先,独眼人头和草衣似在大风中,烈烈飘起。
“饶命。”独眼人突然跪下。
“原来你不是哑巴。”叶衾寒叹了口气,他实在不喜欢有人跪在他面前,甚至说,他对跪拜之礼本就很讨厌。不论是掌握了南宫世家的南宫平;还是武当、少林的两大掌门;亦或莫家的掌权人莫云帆。叶衾寒也只都以武林人的抱拳礼相见,至于跪,他也确实跪过,那是在祖父和父母的坟前。
跪的久了,膝盖就是弯的,再站起来就难了,这也就是奴性,可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或者说,是不愿去明白,毕竟跪下所得的东西,比站直打拼来的要容易许多。
独眼人慌张道:“有人让我在这埋伏三日,三日里见到的来往行人全部给射杀了。”
独眼人说不出让他埋伏的人是谁,自然也就无从知晓,只是谁知道自己会从这条路走呢?莫云帆吗?虽然叶衾寒随意更改着道路,但莫云帆要把所有道路都埋伏上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怪就怪在,莫云帆为何在自己出璟瑄宫后要下手,还如此大费周章?想到这儿,叶衾寒就打消了对莫云帆的怀疑,毕竟自己活着比死了对他更加有利,在这样一个利益至上的世界上,谁都不会轻易杀一个能帮助自己的人。
若不是莫云帆,他手底下的人又会是哪一个呢?叶衾寒在脑海中回想着近期所见到的人,思来想去,都觉那些人虽然想杀自己,但是还没有到敢直接派人的地步。这时,叶衾寒想起了古逸之。古逸之按说也早回了璟瑄宫,为何自己没有见过他,是他故意避而不见,准备着今天
的这出刺杀好戏吗?但刺杀,为何不派出他手下的武林高手,而尽是这种没有丝毫战斗力的人呢?这让叶衾寒很是费解。
“嗖”一声,弩箭飞出,近距离射向叶衾寒的下颌,与此同时,独眼人双腿用力,身子向后翻出,两个起落,又是两箭射出,一箭射向了叶衾寒,一箭射向了叶衾寒的坐骑,而他的人已在十几丈外。叶衾寒听到弩箭射出的声音时,身体本能的拔地而起,度快过弩箭,左足侧起,将弩箭踢飞。而第二支已然飞来,叶衾寒想也未想,力道冲贯双掌,齐齐推出,已将弩箭击成数百段。
独眼人的轻功很好,叶衾寒落地时,他的人已经消失在叶衾寒视野中。叶衾寒没有停留,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追去,而这里,只剩下一匹脑门中箭了的马匹,呜咽挣扎,眼看是活不成了。
叶衾寒所走的小道是横贯四城直达向璟瑄宫的近道,而星元城地势大多高低不定,有山脉,有沟壑,也有少许丘陵。而这近道旁,也就是独眼人多逃遁的方向五里外就有山谷,那里可以藏伏兵,也很容易藏匿一个人。叶衾寒想在独眼人到达山中前拦下他,至于山谷里是否有伏兵,叶衾寒倒也不在乎。
独眼人的轻功,自然不如叶衾寒,所以叶衾寒很快看到了他的身影,准确的说,是身子,头挂在旁边的树杈上,独眼圆睁,愤怒的盯着叶衾寒。断口处血流的正旺,在脖子上方染红了一大片土壤。
独眼人的伤口圆润平整,是被利器斩下,看不出是刀是剑,但能肯定的是,凶手武功不弱,应该就是幕后指使者。叶衾寒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的山谷似透着些许诡异。
眼前是三丈高的山丘,草木旺盛,地上还有许多藤蔓,交错生长,缠满四周,没有丝毫规律可言。每走一步,就会出现沉闷的‘沙沙’声,走上顶,是一个斜坡,坡下倒没了树木,有厚厚的一层青草,坡底,有一具男尸,依然是人头分离,只不过,他的左手还握着一把刀。那把刀刀柄是纯金打造,顶部有一颗小骷髅,骷髅的双眼是两颗血红色宝石,质地非凡。
鬼圣刀王樊一尘——看到刀柄,叶衾寒立即想到了这个人。樊一尘原为武当派弟子,后违反教规逐出山门,做了一名游侠。叶衾寒也曾听谢飞燕说起过,樊一尘也加入过乌衣门一段时间,谢飞鹏死后就不知去向,其自创的鬼圣刀法,以狠辣刁钻见长,在江湖上也算的上二流角色。叶衾寒之所以知道他,是之前在于良若风探讨剑法时,良若风谈起过樊一尘,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