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泱泱华夏的历史长河中不知淹没多少人物,洪承畴能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算是一个历史人物,这也是他能力的一种表现的,他曾经贫寒、他曾经励志、他曾经春风得意、他曾经深得帝宠、他也曾经受万人唾骂,可是现在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他已经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陆皓山看着桌面上的那个人头,这正是洪承畴的首级,看着这个有特殊意义的历史人物死在自己眼前,一时感概万千。
以一个寒门子弟到达洪承畴的位置,可以说极为不易,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良才择主而侍,大明朝积弊已久,从前途来说如日中天的清清的确是更值得投靠,可是满清偏偏是外族,还与大明有世仇,而古人说忠孝两难全、天地君亲师,忠在孝前面,君也排在亲前面,忠君是一个很重要的道德标准,洪承畴的背叛也给他打上了千古罪人的标签。
曾经叱咤风云的督师现在被手下砍下脑袋用作投诚的礼物,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
“唉,可惜了。”陆皓山感叹道。
如果洪承畴生于一个和平的年代,虽说晋升得没那么快,但是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也有崛起之日,成就不一定比剿匪差,而他偏偏却是生在乱世,还生在一个大厦将倾的朝代。
唐强一脸鄙视地看着洪承畴的首级,语气中甚至有些快意地说:“大人,这种汉jia可惜他什么,卖国求荣、不知廉耻的贱货,看到都有脏了眼睛。”
“就是,死得这么痛快便宜他了”张锐冷冷地说:“要是落在我手里,肯定让他生不如死,他会后悔到这世上走一遭。”
“没错”李定国也一脸不屑地说:“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死了最好,看到都不痛快。”
一旁的郝峰主动请缨道:“大人。不如小的拿鞭子去抽他,鞭他的尸,让他投靠清狗。”
陆皓山没想到自己一声叹息竟然引来这么多议论,连鞭尸都出来了。笑着摇摇头说:“这种人要是还不该死,那就没天理了,任何人都可以同情,但是卖国求荣、帮外族残害自己同胞的人绝不会不值得给他半丝同情。”
“大人”唐强指着洪承畴的首级问道:“这玩意怎么处理?剁碎了喂狗?”
怨念可不轻啊,在华夏那可有死者为大的习俗。唐强现在竟说剁碎了喂狗,不过这可以理解,原来唐强用青春和生命守护的地方,而洪承畴却是带着满清来征服,能不怨恨吗?
陆皓山想了一下,很快说道:“活着剁他没什么,死了还辱尸传出去也不光彩,看他还有勇气自杀的份上,郝峰,你带人挖个坑把他埋掉算了。”
“是。大人”郝峰连忙应命,不过很快小声地问道:“大人,碑文上怎么写?”
“就刻洪承畴三个字,让别人和后人评价他吧。”陆皓山淡淡地说。
这是模仿武则天的做法,这位华夏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死前下令在她的陵墓前立下一块巨大的无字碑,从这块无字碑也看得出这位女皇帝的霸气和胸襟:自己在上面说什么都肯定有人不认同,还不如不说,让后人自己评价。
郝峰领命走后,陆皓山这才把目光放在跪在下方、被士兵严密看管两名大汉。他们正是献上洪承畴首级的赵震和秦川,这二人不仅献上洪承畴的首级,还协助川军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定军山,其中最大的功劳是阻止人烧毁粮仓。从而让川军缴获了大批的粮草。
而室外的空地上,还跪着约二千多人,他们都是跟着赵震和秦川一起来投降的。
李定国注意到陆皓山的目光,小声地问道:“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理?”
“小的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请大人饶小的一条狗命。”
“大人饶命。”
赵震和秦川知道决定自己性命的时刻到了。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张锐冷冷地说:“大人,这些人同样也是背主,不忠不义,说不定哪天又反过来噬主,不如把他们都杀了,一了百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们今日为了活动能杀旧主,说不定哪天为了利益又出卖新主,留着是个祸患,还不如杀掉。
在土匪文化里,忠是很重要的,你可以打输、你可是贪生怕死,但是你绝对不能背叛,像执行山规中有一项“点天灯”就是专门惩罚叛徒而创立。
因为这二人反叛,以至最大的功劳谁也拿不到,李定国也有些不爽地说:“张将军说得不错,这些人留着是一个祸害,还不如把他们杀了。”
“大人饶命啊,小的为了吃饭才跟他的。”
“是啊,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将军,他的命令我们不敢不听。”
“大人,饶命啊,小的不敢了。”
两人听到张锐的话,吓得脸都青了,本想着还有什么打赏,听到二人的话哪里还敢有什么要求,连连求饶,生怕眼前这位四川总督不放过自己。
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削尖脑袋要做人上人,这种掌握别人性命和前途的感觉太美妙了,有如神灵一般置身于云端上俯视着芸芸众生。
现在自己就是掌握这些战俘性命的“神”,他们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停”陆皓山一声厉喝让众人静下来后,这才淡淡问道:“你们叫什么?”
“小的叫赵震,原来担任千户一职,后任汉镶蓝旗甲喇额真一职。”
“小的叫秦川,和赵大哥一样,原来也是担任千户一职,现在是汉镶蓝旗甲喇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