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皇宫,长生殿。
“我说你速度能不能快点儿,干什么都慢吞吞的。”
“急什么,快了就没乐趣了,慢慢来……”
“你再这样就不陪你玩儿了。”
哗啦……棋子被扔的到处都是。
对面一身龙袍的男子撇撇嘴,“干嘛呀,当初我可是拦着你了,是你自己出的主意,现在后悔,也不能拿我撒气啊。”
“要不是你把那女人往我面前推,做事又慢吞吞的差点儿害了她,我能想出那主意吗?”
这理直气壮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回京的容珞。
对面的龙袍男子自然就是当今皇上,被这么埋怨也急了,“明明是你见不得她整日对你恭恭敬敬没有一丝儿女私情,这才下了猛药将她逐出府去,干我屁事?”
“我……我是怕那心狠手辣的女人伤了她……”
“还嘴硬,小容儿的武功尽得你真传,你还给她吃了清灵丹百毒不侵,能有个屁事儿啊!”
若是有其他人在这里,一定会瞠目结舌,堂堂大夏王朝的君主,开口闭口全是屁。
容珞又扔了一把棋子,“总之,以后你不准利用我做美人计!”说罢,起身气冲冲的往外走。
皇帝陛下撇撇嘴,“这主意明明是你自己出的。”
当初瞧着那丫头忙前忙后替他着急婚事,他就想找个女人气气她,结果人家依旧恭敬不见其他,这才狠心下了猛药。
哦,人家在外面玩儿的潇洒,你心里又不高兴了,想给弄回来,那也得问人小容儿愿不愿意啊。
活该,臭脾气,就得这么治他。
皇帝陛下蹲在地上一边捡棋子儿一边咒骂,从小就被那小子欺负,小时候觉得自己是哥哥得让着他,后来当了皇帝觉得得照顾他……咋还一辈子没完没了了?
皇帝陛下一生气,把刚捡起来的棋子儿又扔了满地,“滚进来!”
“奴才在呢,在呢!”一个身材圆滚的小太监跑了进来,肚子上的肉都一颤一颤特别喜感。“皇上。”
皇帝陛下对着小福子的屁股就是一脚,“去,把棋子儿都给朕捡了,少一个子儿,赏你十个大板!”
“皇上……”
“还不快去!”
“……是……”
禹县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这里是东北方城镇,建筑上都是比较实用的,结实保暖,并没有南方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却也有一种粗犷彪悍的庄严感。
当年大旱三个受灾的州府中,庆州府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情况不似其他两州府那般严重。
可是,没有人会料到,另外两个州府的难民有一部分竟没有去京城,而是来到了庆州府。
其实,这一波人的做法也很容易被人理解。第一,大旱之年,皇城是权力中心,很多人都对那里抱有极大希望,所以一小波人觉得,那里的生存几率不会高。
第二,庆州府平原之地人口并不多,往年粮食产量丰厚,百姓生活还算富足。
所以他们存着侥幸心理,觉得去庆州府要比去京都更容易生存。
可谁知,这一去,竟带去了疫病,灾情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竟然庆州府的死亡率最惨重。
古郎中的妻子女儿就是那场疫病中没了的。
容华下午又跑了几个地方,订购了几种品质上好的瓷瓶和陶罐,用来盛装果酒,跟着容珞这些年,她也深知商品包装的重要性。
制作瓷瓶陶罐的人家是家传的手艺,父子三人,父亲和大哥手艺堪称完美,却不善言辞,弟弟手艺天份不够却能说会道,这样也算完美搭配了。
最后,陶家老二与容华谈妥了送货协议,每月达到一定的数量,价格上不但少一成,更免费送货上门。
通八方。
一个模样机灵的小伙计此刻正在与苏掌柜汇报刚刚容华的行踪。
“……容姑娘最后是在隔壁街的福满居落脚,晚上应该是要宿在那里,小的已经跟老板娘打点过了。”
苏掌柜点点头,挥手让小伙计退下。
他是通八方在禹县的掌柜,平时接触的也不过是庆州府商行的钱掌柜,对主子来说,他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这次钱掌柜特意嘱咐说是主子的吩咐,可见容姑娘跟主子的关系不一般。
可眼见容姑娘的态度,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啊。
这女人啊,……还是他家蠢媳妇好。
容华在福满居中要了热水简单的梳洗之后,客栈老板娘就亲自送了饭菜过来。
因为通八方亲自打点过的关系,老板娘本人对容华很感兴趣,又是个能言善道自来熟的,所以便与容华闲聊起来。
老板娘姓季,二十六七的年纪,有个八岁的儿子,夫君五年前便因病去世了,这几年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还要打理客栈维持生存很不容易。
可是从她的脸上,容华没有看到对世俗的不公与愤懑,爽利不做作的性子倒是合了她的胃口。
两人相谈甚欢,待到老板娘询问容华与通八方的关系时,容华敛了笑脸。
老板娘见此忙道,“怪我怪我,妹妹可别跟姐姐一般见识,姐姐就是个俗人,通八方在我们升斗小民看来那就是贵人天人,姐姐不能免俗了,不过妹妹为难,就当我没问,可别因此坏了我们的情分,你这性子,姐姐欢喜的很。”
容华扯了扯嘴角,似无奈,“季姐姐,不是我要隐瞒什么,而是我也不甚清楚如今的情况。若真要说个清楚的,也只能算是旧相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