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史家两位侯夫人逼到这样的地步,这史湘云嘴巴上是痛快了,只怕这两位侯夫人心中存了心结,日后史湘云的未来也就那样而已。
薛宝钗知道眼下自己的舅父家随时都有可能倾覆,而史家就是俭省些,却还没有倒塌的迹象,就冲着这个,他就应该讨好两位侯夫人,为自己家谋条后路。
史湘云根本就不在乎的史家和史家的两位侯爷两位侯夫人。却是薛宝钗如今要想方设法还不一定争取得到的后盾,甚至薛宝钗连自怨自艾的机会都没有。这不知道他们哪一个更不幸些。
不是每一个人一生下来就是官二代官三代官n代的。薛宝钗只是一个商家之女,却混迹在官n代之中,有些事情注定了他要面对。
端着恭顺谦和的笑容。薛宝钗冲着薛姨妈使了个眼色。
薛姨妈秒懂,当即笑道:“老太太,说起二姑娘腌渍的海蟹,我这嘴巴里面就干了。正好,我那院子就在这拐角过去一点点。不如先到我那儿歇个脚。用点茶果什么的。我们比不上府里,只有这茶是我们打南面带来的新茶明前碧螺春,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孝心。”
薛姨妈夫家姓薛娘家姓王,根本轮不到他来孝敬贾母。这话说得有些丢脸了。可在他们这样的位置,有的时候,这颜面该丢的还必须丢。也只有日后发达了,他们才有这个资格找回自己的脸面,然后一张一张地糊上去。
贾母听说薛姨妈嘴巴干,就想起了方才在李纨的院子里,可是好些东西都不齐备的。李纨刚刚生了孩子。这几日昏昏沉沉的,贾母倒不好怪罪他,贾元春又被禁足了,也不知道贾元春给李纨院子的份例如何,这些琐事儿贾母当然不好当着客人的面儿过问,也只能当成不知道,就是那茶水不合口味,贾母也只能当成不知道。
如今听薛姨妈这么一说,贾母就知道这次他是不能不去薛家的小院儿里坐一坐了。
贾母笑道:“古有曹操望梅止渴,我们今日闻蟹舌干。也是一桩妙事儿。不如我们就过去坐坐?对了你家哥儿在家么?”
薛姨妈道:“若是他能够懂事儿一点,我也就能安心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天天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外面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在。”说着还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薛姨妈当然不会说他早早地就给了薛蟠一大笔钱。让薛蟠这两日都不要回来。
薛姨妈也怕贾母下手整他唯一的儿子。
贾母听见薛蟠不在家,瞄了一眼王熙凤,当做没有听到薛姨妈最后一句话一样,就举步往薛家如今住的院子而去。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把金银钱财放在嘴边,那才是丢了身份呢。贾母心想着。这位姨太太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这么不讲究?还是在薛家呆得久了,沾染上了薛家人的铜臭味儿?
保龄侯夫人更是跟忠靖侯夫人两个一齐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子腾夫人一眼,却见王子腾夫人跟没事儿人一般,心中更是添了几分讶异。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最近王子腾夫人已经跟丈夫闹开了。王子腾夫人出生在史家这个当初比王家更显赫的人家家里,现在家里还是一门两侯的权贵之家,更不要说当年,他嫁给王子腾根本就是低嫁!
也许王子腾认为自己对妻子是真的很好,可在王子腾夫人的眼里,丈夫的这份好未必没有史家实力雄厚的关系在里头。如果王子腾继续对他不离不弃,王子腾夫人说不得还会觉得这个丈夫是真的好,偏偏为了王熙凤的事儿,王子腾不但跟妻子发了一通脾气,还搬到书房去了。王子腾夫人大感丢脸。如果不是下面还有一个女儿,他早就跟王子腾申请和离了。至少和离之后,他可以带着嫁妆回娘家,王子腾和王家的那些事儿也不会牵连到他的头上。
至于说什么深厚的感情、你侬我侬的爱情什么的,王子腾夫人的心中从来就没有过。这夫妻两个都快彻底翻脸了,王子腾的妹妹薛姨妈丢脸关他这个史家的女儿什么事儿?
至少此时此刻王子腾夫人心里是这么想的。
薛家现在住的院子跟贾政住的院子是一样的格局,门也不是在正中间开门的,而是靠东面一点,那门距离东面的院墙也就几步的样子,就在这里盖了一个小小的单间,给看门人使唤。大门过去便是月洞门,里面也是倒座的三间广厦,贾政那边是作为外书房使唤的,可这里却是薛蟠的住所。本来薛蟠是薛家唯一的男丁,应该住在正房才对。可是薛蟠孝顺。把正房让了出来,给母亲住,自己住在了这里。当然,这里方便他偷溜出去玩也是真的。
这三间屋子最东面的那一间对过去就是垂花门。里面便是第二进。
正房自然是薛姨妈住着,薛宝钗住在东厢房,至于那些粗使的丫头婆子,都在第三进也就是最后面一进,小厨房和浆洗也是在第三进。
说起来贾政那边虽然比这个院子略略大了那么一圈儿。可格局却是一样的,而且贾政是住在正房里面的,也不知道当初王夫人跟赵姨娘是怎么安顿的。毕竟王夫人是贾政的正妻,赵姨娘虽然是通房丫头上来的却也给贾政生了儿子。
也难怪贾母不顾自己大儿子的不情愿,另外开了两个院子给李纨贾元春住,还将王夫人关在别的地方。如果不这样做,只怕贾政那个院子住不下不说,王夫人那怨毒的咒骂根本就不可能让贾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