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心情!”白衣美人冷冰冰地道。
“你——!”紫衣美人眉心瞬间浮出狰狞的纹路,他顿了顿,忽然慢慢地笑了:“百里初,你是不是真以为你是百里皇族的血脉,我的血脉,我就不舍得杀你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冷,不再似之前的尖锐,倒似带着一点子柔和婉转的味道,却莫名地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白衣美人干脆地冷道:“百里青,你是太看得起你自己,还是太看得起百里这个姓氏。”
他轻嗤了一声:“什么种养什么苗,我既能毁了百里家的天下,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姓,何况在我出家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姓百里。”
百里青眯起眸子,空气里凝聚起几乎可以称之为杀气的森森寒意从他眉梢眼角深紫妖娆中溢出,地面的沙尘不断地扬起诡异的旋风。
百里初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只他微僵的身形能看得出他在暗自运功抵抗。
也不知过了多久,百里初原本就苍白的容色变得更冰冷的时候,紫衣美人忽然轻嗤了一声:“小子,你倒是有骨气。”
百里初慢慢地咽下喉间的腥浓,冷冷地道:“要我走,可以,你什么时候交出我要的东西,我就什么时候走。”
说话间,他甚至没有看百里青一眼。
百里青亦同样不曾多看他一眼,只轻嗤:“哦,凭什么,本座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说服我,也许我会考虑把东西给你。”
百里初没有说话,空气里只有冰冷的寒风在吹,冰冷的月色照在两人之间,给两道人影镀上一层银色的寒光。
许久之后,一道低柔幽凉的声音响起:“你当初是强行将也许会不属于你的人留下的理由就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他的声音很平和,不再如之前的含讥带讽,也不再带有任何傲慢。
百里青闻言,也沉默了好一会,才嘲弄地微微勾起唇角:“你以为这一切都很容易么,你想好了你要面对的一切,包括你所爱的人对你的怨怼,你都能承受,都不后悔?”
百里初静静地看着远处坐着的那一道纤细的白影,冰凉的银眸渐渐变得深沉而温柔,似倒映了漫天银色的月光,又似一潭银色的湖水,大千世界,万紫千红,却只映出那一人的身影。
他慢慢地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白首之后便会相离,那我便不许她白首,生生世世不相离,我念经,我诵佛,我不信佛,也不信魔,只信自己的执念,恨也好,怨也罢,若能让她怨恨千百年,在她心中也只得我一人。”
百里青却没有再回答,冰凉的风掠过他乌黑华美的长发,让人看不清他莫测深沉的眸里在想什么。
百里初也没有再说话。
只冰凉的风再次打着旋掠过两人之间,带来细细的飞沙,夜晚的沙漠一如千百年来一般寂静而沉默,只不知何时一道悠悠的羌笛声慢慢响起,悠扬而带着淡淡的忧伤。
“想不到,你还会吹羌笛。”西凉茉看着身边的女子,微微一笑。
秋叶白看了她一眼,含笑继续低头轻轻地继续吹着手里的羌笛。……
驼铃声悠悠,向沙漠深处而去。
最后一队商队离开了龙门客栈,嗯,或者说龙门客栈的废墟的时候已经是第七日夕阳西下的时候。
一道窈窕的纤细的人影靠在穿着紫袍的高挑人影身边,目送着他们离开,轻叹了一声:“都走了呢。”
“怎么,你还想他们两个留下,制造的麻烦还不够么?”百里青唇角微抿,冷哼一声。
“你差不多一点,这么多年,好容易能遇到我一个同胞,我容易么。”西凉茉轻哼一声,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随后又有些感慨地道:“还有小初泽,那个孩子……真是越来越执拗了,看着他,我就想起熙儿,他的样子和熙儿真像啊,他的眼睛,他说话的样子,笑的样子。”
这也是她为什么对那个孩子特别上心的缘故,实在太像了,太像她的宝贝了。
百里青看着怀里的女子,乌沉的眸里闪过一丝柔色,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沉声道:“他不是熙儿。”
“我知道,你就不能让我这么想一想么。”西凉茉抬手轻捶了他一下,微微红了眼。
“嗯。”百里青低低地应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了,声音喑哑而温柔:“以后你就看着我便是了。”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好一会,西凉茉忽然闷闷地道:“你没有把东西给他们罢,我看小白是坚决不要的。”
百里青微微一笑:“你是希望我给,还是不给。”
西凉茉想了想,苦笑:“我很矛盾,你明明知道的,我希望他们能和你我一样长长久久,却又不希望他们如你我这般经历太多。”
百里青抬起修长微白的手指掠过她的发鬓,淡淡道:“那小子最后做什么抉择,那是他的事情。”
西凉茉一愣,抬起头看了他好一会,才似有些无奈地轻叹:“果然你还是……真不愧是一脉相传的血脉。”
“好了。”百里青邪气地一挑眉,停在她唇边的白皙长一点不客气地往她唇里一塞:“不要再提他们,我只喜欢听到你的嘴里提到我的名字,还有为我发出的吟哦之声。”
西凉茉瞬间无语,薄脸皮发热,随后翻了个白眼,推开他的手:“几百岁的人了,还是不知道什么叫节操!”
百里青危险地眯起眼轻笑,低头一点不客气地拽回她,在她唇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