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已经午正了。
东方瑶看了看今天这个大太阳,都爬到自己头顶上了,料想又达不到昨日和城之说好的时间了。
急急忙忙的上了马车,待到了家门口,她忙下来了。
“夫人回来了!”
门房林伯笑着迎上来,“夫人,家里来客了呢。”
“哦?”东方瑶适才也看见了门口的一辆马车,只是这马车太简朴了,一时她竟没怎么在意。
不是思娴夫妇,不是芍儿夫妇,那会是谁呢?
忽然,东方瑶眼睛一亮。
“快扶我进去!”
待玉莲和东方瑶行至上房,门帘揭起时,正看见崔城之拿着一本书不晓得再和身边的少年说什么,嘴角攒起深深的笑涡来,那少年一身朴素的团花圆领长袍,一年多没见,似是长高了,也壮了不少。
“偷渡无人之境出其不意,才能使敌人不备而腹背受敌,即是避敌主力,绕道敌人后方牵制之意。”崔城之指着兵法书上燕王大破陈国一役说道。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裴子元喃喃自语:“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岂不是围魏救赵呢?”
两人正说着,崔城之早已听见软帘的动静,抬首冲东方瑶微笑致意。
裴子元顺着崔城之的目光看去,竟是东方瑶回来了,忙起身对东方瑶一揖:“学生见过夫人。”
国子监是朝廷沿袭大燕的教育制度而设,凡是能在其中念书的都是贵族子弟中的佼佼者,比之弘文馆虽逊色,却也是本朝行政教育上的最高学府。
东方瑶本就得知裴子元半个月前就到了长安,只是由于裴子元为了不给裴延知添麻烦,因此特意选择住在了国子监的寓居中,每十日方才能回家一次,因此这是东方瑶阔别一年后第一次见他。
“子元的礼节倒是规矩不少。”东方瑶心道。
她笑着上前虚扶一把:“快起来,也别那么多虚礼了,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三人落座。
东方瑶和裴子元说了几句,看的出来,他果然文质彬彬了许多,问学了什么,说是共六学,分别为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都是最基础的,东方瑶还奇怪,为何不设武学呢,毕竟本朝文武皆重。
裴子元道:“学生生于商人之家,对科举之事本未有多少热忱,如若当初不是夫人和侍郎的提携,将子元送来长安,也许子元一辈子也就籍籍无名了。”
他在这国子监学了虽说只有十来天,可竟才发现,原来枯燥的账本不是他所钟爱的,只有四书五经、治国之道才是他最为感兴趣的,由此,便对东方瑶和崔城之多生出了五分的敬重。
东方瑶心中微微一叹,家世凄苦的孩子,只要有志气,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而她和城之也不过是个“引路人”罢了。
“桑弧蓬矢,男儿有志于四方,倘若你真的感激我和侍郎,不如多多读书、刻苦钻研,日后保家卫国,这才是正道。”
裴子元忙点头应是:“学生谨记!”
待三人用膳完毕,东方瑶和崔城之亲自将裴子元送出了府中。
崔城之偏头看向东方瑶,发现人都走远了,自家妻子还是一脸慈祥的笑意。
“夫人。”他弯弯唇。
东方瑶僵硬的回过头来,干巴巴的笑了笑:“城之。”
“为何今日又回来的这样晚?”他说,语气中颇有几分幽怨和不满。
像是……深闺怨妇一般。
东方瑶腹诽道。
“夫人!”崔城之倏的声音高了一高,叫醒她:“我与夫人说话,夫人为何不答。”
东方瑶想了想,叫她如何作答,那岂不是明摆着自己要吃亏,于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不答!
看来是学聪明了。
崔城之扬眉一笑,缓缓道:“过几日圣上要动身九成宫,我已经请示过王尚书不会跟着去,夫人还记得昨日你是怎么说的吗?”
“留下来和你一起在京城查看物价。”东方瑶顺口说道。
崔城之:“明日休沐,我打算明日就去看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两人这便进了房门,崔城之暗自对玉莲和十五打眼色,示意他们可以退下去。
“自然听夫君的吩咐……唔!”
门一关,东方瑶冷不丁就被崔城之勾腰带入了怀中。
“夫人适才是说什么,听夫君的吩咐?”男人挑着眉,戏谑的看着她笑。
他说话的时候,手已经很不老实的探入衣襟中游走,这般的轻车熟路,东方瑶一阵羞恼。
“是我晚了嘛,有原因的,你听我说!”她振振有词的说道。
屋外是被蝉鸣声聒噪的阵阵燥热的天,室内是被春色缭乱生暖的另外一幅天地。
东方瑶气喘吁吁的靠在崔城之的怀里,手指甲有气无力又恨恨的一点点刮着他的xiong口。
“瑶儿。”崔城之忽然攥住她的小手,“别闹。”
东方瑶暗自撇嘴,她刚才不是要解释来着,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怎么不听了?
嫌她中午回来的太晚,她这不是事急从权么,结果……谁知道……这个家伙哄骗她早回来是有目的的……
半响,她被这扑面而来的睡意折磨的昏昏欲睡,不管下午做什么,还是先睡上一觉的好。
“瑶儿。”崔城之撑开自己的手臂,卧在她的枕边,温柔的看着她,轻声一唤。
好似有双手抚上了她的小腹,东方瑶嘟囔一声,赶苍蝇似的抬手就轻拍了过去。
这效果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