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洪本来已经进入生意状态了,租金,设备,一切都谈得差不多了,只是死咬着价格不放,周同一求再求,虽说十五万的租金,已经算很厚道了,可是严重地超出了大东沟村的承受范围之内,要削减租金的话,设备也要减少,不说别的,就那台碎石机,要是没这东西,铺路的碎石,全靠村里人自己用大锤砸,那要砸到猴年马月去啊,这机器一开,碎石一天就能堆成山,人力,怎么可能跟机器相比,哪一上,周同都不想放弃。
姜楠还顾忌着父亲的面子,本来不想吭声的,可是看到周同合十双手,不停靠饶求情的模样,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如果周同只是为了自己谋好处,摆了这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没骨头模样,只会让她感到不齿,可是他是为了全村人谋福祉啊,这是什么,这就是传说中,做实事的好官啊!姜楠恨不能把自家的机器设备,直接打包送给他才好。
姜洪瞥见女儿脸上的神色,暗叫一声不好,自家的宝贝闺女要坏事,正准备寻个由头把她支出去的时候,姜楠却不给他机会,上前一步,将茶杯向两人手上一塞,强硬地碰了一下,沉声道:“十万块就好了,爸,赚多少是多啊,反正机器也是闲着,就像周同说的,租出去,还有人给咱保养机器,不是挺好嘛!”
“那磨损折旧算谁的啊!”姜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道。
“啊呀,都是旧机器啦,还磨损折旧啥啊,就这么定了!爸,你闺女的面子,还不值那五万块啊!”姜楠打了一棒子,立刻奉上一颗甜枣,抱着姜楠的脖子撒起了娇。
闺女向脖子上这么一抱,立刻就让老姜那点不痛快烟消云散了,纵横生意场,什么样的逢场做戏没见过,偏偏躲不过宝贝闺女的撒娇,迷迷糊糊的,好像还特么拍着胸口,把机器运输这个活也给包下来了,几辆运输大板车,还勉强给人家用上好几天,似乎,连路费油料钱都是自己出钱的,玛的,这下赔大了,不过自家闺女高兴就好,这点钱,他姜洪还不看在眼中。
大东沟村那条破路,走摩托车都费劲,更别提这些运货的大板车了,这一路可算是险相环生,也亏得几位大车司机,走南闯北,比这更难走的盘山破路都走过,有惊无险地把机械送到,周同每人塞了一条软中华,一再地感谢,看这小伙会办事,几位大车司机倒也爽快,等设备往回运的时候,他们再来。
看着增加的重型工程机器,全村民欢腾了起来,多一台机器,他们就能轻松不少,谁也不乐意抡锤子砸石头挑沙土不是,更有甚者,把过年剩下的鞭炮拿出来放上两挂。
这些机械设备,并不仅仅是让他们干活省劲那么简单,机器到位,修路更快,或许,明年开春的时候,大家伙就能开着拖拉机,去省城买种子化肥了,听说,比县里要便宜好大一截呢。
大东沟村修路的热情空前高涨,眼看着那条宽阔的路基慢慢地向远方延伸着,一切都步入正规,周同也长长地松了口气,万事开头难,最难的事办完了,剩下的事,按步就班,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就好了,交给王萍和二子他们来管理,先煅炼一下,新成立的大东沟路桥公司也算是开张了第一个不赚钱,还要倒赔不少的生意,周同也能撤下来歇歇了。
周同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王萍本来想抽空过来的,谁成想,小姑子何草儿一直都盯着她,让她找不到机会,而且何草儿还旁敲侧击地问她脸色怎么那么好,已经产生疑心了。
王萍敷衍了过去,心下暗道,出门这几天,天天能滋润,而且周同还说,男人那东西敷在脸上,可以起到美容的作用呢,用了两回,就是味道有点腥,不过抹均了,睡一夜再洗下去,原本脸上的几点暗疮似乎都淡了不少哩,找个机会,再用上两回,比什么化妆品都好用呢。
早上火气正旺,睡梦中的周同,梦到了顾云娜,正在用稀奇古怪,连周同都会觉得羞耻的方式弄得爽快,恍惚之间,好像王萍也加入其中。
电话铃一响,所有的美梦破碎,周同起床气别提多大了,抄起电话就要砸,瞥见是罗大秋打来的,叹了口气,还是接了起来,还没等抱怨呢,便听到那破锣一样带着嘶哑的大嗓门。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到镇里来,邵书记明要亲自视察大东沟,咱们要赶紧商量一下接待情况,还有,邵书记也要听你的汇报!”
“啊?还来干啥?苹果也卖出去了,路也修了,领导不好好在县里享受,又跑来折腾什么?”周同十分不满地道。
“唉我次奥,你个小王八蛋,领导重视,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到你这就成了折腾添乱了,把你这些屁话都给我憋回去,赶紧滚过来!”
周同放下电话,并没有着急,邵书记要明天才来的嘛,大东沟这条破路,摔死的都是路上着急的。
躺在被窝里,将被子稍稍裹紧一点,又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琢磨着,这邵永安跑大东沟村来干什么?难道上回自己临时编的话受到他的重视了?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只要再好好地忽悠……也不算忽悠,毕竟修上一条一马平川,宽敞的柏油大马路,也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啊!
毕竟是有求于人,要拍马屁也要投其所好,周同细细地回想了一下上回见到邵永安的情景,从那个如同热带雨林的办公室布置,还有威严无比的官腔,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