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了。
横跨两昼夜的战斗,结果,究竟换来了什么?
赢了吗?
看着遍地的灰烬,看着自己的恨水流淌下来,而寸草不生的地面。
陶寨德真的不知道,这种状况究竟算不算是“赢了”。
夏日的夜晚到来,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一丝丝的凉意。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
他开始恨,恨自己的这个所谓的无敌身躯,现在,竟然连泪水都无法流淌下来……
“爹爹!”
“城主?”
两个声音传来,但却无法唤回这个傻子的心。
如今的他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那漫天的星辰,跪在那片死地之上,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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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雀呜咽,这夏日的天空依然如同往常一般的炎热。
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行驶在道路之上,落下的车窗将里面的所有一切全部遮蔽,不让任何人看清楚其中的容貌。
不过,这辆马车也并没有什么稀奇,只不过是一个落魄之人,缠着绷带,缓缓地回到他那空旷的巢穴之中而已。
陶寨德的身上缠满了绷带,躺在马车上,身形憔悴。
在旁边,欠债和星璃两个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是看着这位广寒城主如此沉默的模样,一直等待。
等到什么时候?
她们也不知道。
只有等到远处的平原尽头再次显现出那巍峨的山峰,白雪飘飘,这场原本兴致勃勃地出行的行程,现在却是带着无止境的沉默,重新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片雪媚娘之中。
“师父!”
慕容明兰,秦月思,还有甜彩蝶三个徒儿听说师父回来,连忙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不过打开山门,他们看到的却不是寒冰骏马。而是那简陋的普通马车的时候,纷纷愣了一下。
马车进入,陶寨德第一个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抬起头,仰望着那座威武挺拔的广寒宫殿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神情淡然地向着宫殿方向走去。
“师父,你怎么……”
甜彩蝶刚刚想要上去招呼一声,却是被秦月思一把拦住。这位二师姐轻轻摇了摇手指,同时也是十分疑惑地看着自家的师父。
慕容明兰走到欠债和星璃面前。问道:“师父怎么了?是没有办法解除身上的诅咒吗?”
星璃笑了笑,朝着欠债挥了挥手,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时间继续窜门吧。”
也不等欠债点头,她就朝着那三个徒弟挥挥手,一个纵身闪出了城门之外,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原之中。
欠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呼出,摇了摇头,说道:“今天。你们就先不要去麻烦爹爹了吧。”
秦月思走上前来:“师父的身体还是有问题吗?我看到师父身上缠着很多很多的绷带。”
欠债继续摇头:“爹爹的身体没事,只要你们最近一段时间别去打扰爹爹就行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回头和你们说。”
看着那陶寨德如此一副沉默的模样,三个徒弟也是学乖,不再说话。
另一方面,陶寨德一个人漫步在这辽阔的城市之内,两旁的街道中不断来回流窜着一些动物,对于这位城主现在的状况它们似乎也能够感知到些许,但仿佛也是能够感受到了那股哀伤的情绪一般,没有一头动物胆敢上前。
进入宫殿,来到那议事厅之中。
陶寨德慢慢地挪动步子。来到那象征着整个广寒城中最高的权力宝座之前,在这寒冰宝座上坐下。
他就是这样坐着,头向后仰,微微闭着眼睛。
吱呀一声。会议室的大门打开,小邪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红一黑的双眼眺望着宝座之上的那位城主,沉默片刻之后走了上去,在王座之旁依偎而下,靠在那王座旁,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陶寨德的手掌。
只不过稍稍一触摸,却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那从手掌中产生的颤抖与僵硬。
小邪儿愣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双手,轻轻地捂住了这位城主那颤抖而握紧的拳头,头也是靠在了他的大腿上。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
空旷的会议大厅之中,响起了小邪儿那温柔而和缓的声音——
“我都永远会陪在你的身旁。只要你希望,我会永远,永远,永远地陪着你。”
这个声音是谁发出的?
是小邪儿?还是狂鬼?
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陶寨德那原本昂起望着天花板的头,现在却是低了下来。
呜咽声,轻轻地,从他的喉咙里面漏了出来。
那应该是算得上是哭泣的感情慢慢开始放大,从刚开始的小声呜咽,渐渐地变成了如同江河决堤一般的嚎啕大哭。
尽管,没有任何的泪水。
尽管,他现在连鼻涕都拧不出来。
尽管,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痛哭还是在怒号。
但是,这空旷的大厅之中,却是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那最为沉重的悲痛之声。久久,久久地徘徊在这里,挥之不去……
今天的广寒城,带着那无穷无尽的悲伤。
但是这个大陆之上却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唯一知道的,恐怕就是海国对于那讨厌的海龙公主的死而挂起了服丧旗,包括那位海马皇帝,现在也是因为姐姐的死而痛哭流涕。并且向着全天下人告知,杀掉自己亲姐姐的不是别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