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从疯狂的边缘被拉回来的少年缓缓转过头。
他看着眼前这个收留自己,帮助自己,在自己最无助,最痛苦,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拉自己一把的人……自己的师父。
一时间,刚才那些不管怎么样都无法从眼眶里面喷出来的泪水,却是在这一刻无法克制地喷涌而出!
他一把抱住了陶寨德的腰,如同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凡人一样,也更像是他现在这十五岁的少年受了满肚子的委屈一样,大声地哭了出来。
哭声响亮,成为了这夏日夜晚的一抹让人无法猜透的悲曲。
这个孩子的双手死死地拽着陶寨德的衣服,用最大声的嘶喊把心中那股郁结住的气息给痛哭了出来。
他跪着,而陶寨德也是任由他这么跪在自己的面前。
这位宫主的手轻轻抚摸着这个徒儿的头发,尽管他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的徒儿会那么伤心,会那么绝望?甚至被逼迫到差点发疯暴走的地步。
但是现在,他只要能够好好地安慰这个孩子,让他能够在自己的怀里痛哭,尽情地撒娇就行了。
夏日的夜晚,带着那一股让人无法忘却的余热。
伴随着这个孩子那尽情的哭闹声,一抹清风吹来,带着那让人感觉无比舒适的凉爽,吹散了这里的余热……
……
…………
………………
哭了大半天。慕容明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渐渐地在陶寨德的怀中睡着了。
他那疲倦的脸庞上挂着泪水,原本一张俊俏的脸蛋现在却因为哭腔而显得有些憔悴。
陶寨德背着他。带着他回了驿馆。而那些负责守卫的仙人见只有一个孩子大声啼哭,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之后,也是三三两两地散了,继续维持着这座京城的治安。
回到驿馆,陶寨德将慕容明兰送回房,提这个孩子盖上被子。
之后,他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但是才刚刚打开房门,里面那亮堂堂的光芒就让他稍稍愣了一下。
房间内。星璃和小欠债一左一右地站在那里。在她们两人的中间则是跪着一个身穿侍从服装的男子。这个男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吐着白沫,很显然是一副中毒的模样。
“什么情况?你们怎么……怎么弄了这么一个人进来?”
陶寨德连忙关上门,一脸担忧地走向这个侍从。似乎是想要救他。
欠债挥了挥手,笑道:“爸爸,放心啦~~~他只是吃了我配的一些神经麻痹的毒药,现在正在受折磨呢。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说着,这个小丫头举起自己的手扬了扬,手中的一个小瓶子显得十分的显眼。
陶寨德稍稍皱起眉头,有些自我掂量地看着这个小丫头。
自从上次小邪儿告诉她可以弄些毒药给那个黑炎魔人吃之后,这个小丫头好像开始对毒药产生兴趣了?虽然说药毒同源,可是看看现在这个丫头的脸。这一脸兴奋且变态的表情,很显然是开始对自己的毒药能够产生预期后果而兴奋嘛!
陶寨德稍稍缓了一口气之后,插着腰。眉毛扬起,说道:“好了,现在你们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了吧?星璃姑娘,你在明兰送月思回去的路上突然跑过来和我说,要我把雾水太子的糕点抢下来吃。欠债,你又要我等你拿来调味酱汁之后洒一点再吃。同时你们还不许我提问题。现在可以问了吗?还有。这个人究竟是谁啊?你们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完全不明白啊。”
星璃摇了摇头。看着地上那个口吐白沫的男子说道:“宫主,我估计您大概是忘了吧,有关您大徒儿的身世。”
“身世???”
陶寨德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实话,他还真的是忘得差不多了——
“什么身世?他不就是想要来学艺的一个孩子吗?”
“爸爸!慕容哥哥一开始是来我们广寒宫逃难,寻求保护的。他并不是真心想要成为我们广寒宫的弟子,而是希望我们广寒宫能够给他提供屏障,给他力量,然后让他能够成功复仇的工具啦!”
小欠债直接了当地把话说出来,同时摇晃着手中的小瓶子,似乎一点点都不在乎里面的毒药洒出来。
陶寨德皱起眉头,显然还是没有想起来。既然如此,星璃也只能再次重新把几年前说过的话说了一遍。有关于雾水国因为中了旭炎国的离间计,将朝中大将慕容爽一家老小上下两百余口全部杀光,独留下慕容明兰一个人逃出来的事情再次说明。
“所以,这个孩子刚刚来到宫主的广寒宫之时,只是单纯地想要找一个靠山而已。同时他也想要变强,而变强的动力,并非为了守护广寒宫,守护师门。”
“而是,为了向杀害了他全家的雾水国进行复仇。”
星璃的尾巴在空中十分优雅地划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我想,如果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话,过不了几年,等到他的实力再增长些许,成为上仙。也不需要达到宫主这般的实力,只要有了现如今宫主差不多三分之二左右的实力的话,他应该就会杀回雾水国,实行复仇计划吧。”
陶寨德抬起头,望着天花板。
回想平日看到的慕容明兰,这个孩子总是那么的认真,一丝不苟。而且只要有时间,他总是在不停地修炼。
凭借着《舞樱宝鉴》的半缘,这个孩子过几年有没有可能达到自己现在三分之二的实力水平呢?
陶寨德掂量了一下后,不由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