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说,毕方山谷到这个时候。总几句话,水神便兢兢业业,打卡上班,雨点豆大,甚是赫人。
我忙摘了片头大的野蕉叶,顶在脑袋上,抖抖身上的褶子,拎起空酒壶就往回跑,刚刚恢复的身体,可不能再生病,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老妖婆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在一座山尖上,山下是金乌族民,我顶着蕉叶,穿过族民住的巷子,发现这里民风十分淳朴,门不闭户的程度达到了连房门都不关,下雨也不关,虽说房屋都是石头做的,不怕风吹雨浇,可人是肉长的,若是过了风,淋了雨,岂不是会伤风感冒,我心中深觉十分不妥,打算回去给老妖婆提个建议。
忽的路过一家院落,院子里聚了十来个人,六七个大汉模样的正在用吃奶的劲儿推着石头做的房门,看样子打算关上。如此,我便又甚觉十分奇怪,既然石头门这么不好开关,为何不换木门,方便实用。
院子里有人眼尖,惊呼了一声,“是圣女!”众人放下手中的伙计,回头看我。
我意识到自己一手顶蕉叶,一手拎酒壶的模样不太有圣女的威严,却还是十分风度的来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大伙忙着呢哈!”
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看样子比我还要尬上几分,顿时心中稍作平衡,干哈哈两声,“那个,你们忙,你们忙。”
转身欲逃,便见人群中挤出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呀眨,十分可爱,她奶声奶气的说,“圣女这么厉害,能帮我们把门关上吗?”
哈?
六个大小伙子真的关不上一扇门?思语不是说金乌族男子力大无穷吗?
我抬脚进了院落,众人给我让出一条道,我站到门前,将蕉叶放到提着酒壶的手里,用一只手搭上石门,便觉得这门较我住的房门沉上许多,往下一瞧,原来是门下的滚轮不见了,便稍稍加了内力,门便空空空的关上。
随即将手往另一只的手背上拍了拍,又将蕉叶顶回头顶,看着院中压根没打算致谢的一众老小,又瞅了瞅门,十分好奇的问道,“呃……你们待会怎么进去?”
那小女孩十分善良,不忍看我就这么被撂在这,答了我的话,“后面有个小窗户,可以用木板挡上,一会我和阿爹从那进去。”我点点头,很是有领导风范的道了声,“那大家就都散了吧,眼看雨越下越大了。”
我是真想快点回去,刚刚出来的时候,也没跟爹娘和小三说一声,出来久了,他们免不了要担心。
奈何院子里没人动弹,我在里面也不好先走,这里面有个年纪最长的老者,看我的眼神十分奇怪,说不出什么感觉。看样子他像个主事的,我便朝着他弯了弯腰,“老丈,大伙可是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您看雨越下越大了,都站在这浇着也不是事儿。”
那老者回了回神,道:“圣女可随我们到屋里坐坐?”
我思忖他们许是有什么想要与我说说,面对老人孩子,便没法拒绝,只让老者派人回去先跟爹娘他们说一声,便随一众人从后面那个长得也挺像门的小窗户进了屋。
这家本是人群中一青年汉子的,大约他们觉得我这圣女来的比较新鲜,便呼啦啦都跟了进来。
屋子外厅十分宽敞,老者先是十分简单介绍了他们的人际关系,又十分简单说了他们风土人情,便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十分开门见山的切入了主题,那便是同变态老妖婆一样,让我尽早找个男人,那啥那啥,好开启灵力,救他们于水火。
救人于水火本是我最爱,可总是要求人必须先那啥那啥,这个设定便十分变态,我总会不自觉的排斥一二。
我出来时还没到晌午,我去那人家的时候,人家却早已用过午餐,于是,傍晚雨停,我拎着空酒壶回到山顶,已经饿的前胸贴了后背。
回到娘亲的院子,他们三个刚刚好要吃晚饭,我飞奔过去,总算还赶上一顿,小三道,“我还以为你去人家族民那蹭饭了呢。”
我十分高洁,仰头一哼,“坚决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不吃一餐一饭!”心中却在埋怨这里的族长和大祭司将这里的人培养的忒忒不懂人情世故。
没错,妖婆便是大祭司。
而在山下拦着我,让我听他絮叨一下午却不供饭的老者,便是族长。
那户人家,是他的女儿女婿家,那个小姑娘,便是他的小外孙女,他的女儿刚生完小宝宝不久,吹不得凉风,于是下了雨,别人家可以依旧挺着,他家就必须要关上门了,奈何好巧不巧,偏偏他家的门还坏了,修不了,才找了族里看起来年轻力壮的几个人过来帮忙。
金乌族万年历史,男子都是孔武有力,女子也较一般九州女子力气大些,因着石头房子更加坚固结实,加上石头门都有滚轮,对他们来说,运输、使用也不是难事,便将石头构造的房屋沿用至今。哪成想,二十年前,金乌族人男子开始变得虚弱无力,女子的预测之能也渐不灵光,从前的韶华容颜加速苍老,直至今日,他们想要一个人轻松关门都是难事。
族长说,他们受了灵力的反噬,如果身为圣女的我再不救他们,他们将会在五年之内全部死去。
我相信他们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了至少三家在办丧礼。
我与娘亲说着在山下的经历和听闻,娘亲放下碗筷,才将她所知的娓娓道来。
正常人要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