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包袱里都带了一些常用的应急外伤药粉和包扎用品,陆语儿出去以后,他们各自简单处理了伤口。

瘸子在他们和山贼对战时躲到树上去了,既没受伤也没给他们添麻烦。这会儿还能在旁帮他们上药包扎,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用处的。

不过陆语儿的话也有道理,没能暗中潜出黄云寨,和这位准压寨相公的确多少有些干系,如果不是遇上他的话,他们或许不会像现下这般狼狈。但是,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也许就算没有这瘸子,他们也会因为别的什么事被寨子里的人发现。

韩江容在找药粉时,无意间翻到一个小瓷瓶。他从瓶口闻了闻,喜道:“齐大哥有药了!”

他倒出一颗药丸给齐茂远服下,说:“这是我门中的天香清舒丸,对治疗内伤有很大帮助。先前没找见它,我还以为是忘了带出来。”

“多谢。”齐茂远面色苍白地道了谢。能把他伤成这样,那虬髯大汉也能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燕晴煦倒是没受什么伤,一般人在对战时都是近不了她的身的,这次仅仅有几处细小的擦伤刮伤,暂时不作处理也无妨。庙宇正殿内在包扎上药的都是男子,燕晴煦不方便留在里面,就自觉到门外站着去了。

韩江容也跟着她到了外面,问她:“你……可还好?可有受伤?”

“没有。”她说。

夜风萧瑟寒凉,刚才在疾行途中还未发觉,这会儿闲下来才意识到冷,却已经是凉意入骨了。她想进去从行李中拿件衣物御寒,但想到他们还在包扎,微微抬起的脚便又落回了原地。

“稍等。”韩江容兀地说了一声,回到了正殿。

很快他又出来,前臂挂着件布料厚实的银灰色大衣。他将手臂向她送过去,“天冷,披上吧。”

虽然她现在感到很冷,外衣正是她所需要的,但她依旧惯然婉拒了他的好意。可韩江容却执意要给她,倔强地不肯收回手臂,一副如果她不拿他就一直保持这样不动的架势。

她只好披上了衣服。韩江容这才放下手臂,眼里有小花招得逞的笑意,却又不招人讨厌。他的眼睛很亮,宛如含了粼粼月色,又干净得像一汪泉水,清澈见底。

“谢谢。”她说。

过了近两刻钟的时间,陆语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辆牛车。

正殿里的人都已包扎好,燕晴煦和陆语儿一起回到了庙内。陆语儿拿上自己的东西,对众人道:“走吧,我们进城。”

徐卓看看黑漆漆的天色,问:“进城?城门还没开,怎么进去?”

“哎呀,跟我走就是了。”

出了庙门,陆语儿对齐茂远说:“齐大哥,你受不得颠簸,就坐车吧。”

见了那辆牛车,徐卓惊奇道:“你这又是从哪弄来一辆车的?”

陆语儿不耐烦地白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对了,你不是伤了腿么,别骑马了,你也过来坐车。”

行至城门前,城门竟真的为他们打开了,入城后也没有人因为宵禁找他们的麻烦。

他们直奔早前安顿车夫的客栈,瘸子开了张方子,毫发无伤的燕晴煦负责跑腿去药局买药。买好后将药交给瘸子去煎,燕晴煦直接去了陆语儿房里帮她上药包扎。

陆语儿背后的衣裳已经被血洇湿了一片,拉下衣服,少女光滑白皙的背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长且深,皮肉向外翻着。

往日在山庄里,弟子间的切磋都是点到即止,陆语儿又是个仗着师父师姐的宠爱在山庄内横着走的小霸王,哪有人敢对她下这么重的手。方才在外面,陆语儿一直忍着没出声,现在屋里没有外人,她一见到师姐就开始撒娇喊疼。

燕晴煦看着心疼,却仍是面不改色,只轻微蹙了蹙眉,淡淡地说:“还知道疼?叫你不好好练功。”

说完,燕晴煦又不禁反思了自己,都怪自己平日太护着这个师妹。语儿早晚要离开琼素派,要独自面对更多强劲的对手,自己没有能力永远保护她。既然如此,就让她长点教训也好。

好不容易在哀嚎里上完了药,陆语儿趴在床上,沮丧地说:“才第一天就遇上这样的事,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师姐,闯荡江湖一点都不好玩。”

“哪来那么多好玩的。早些休息吧,我回房了。”燕晴煦帮她搭上被子,吹了灯出去了。

齐茂远的内伤算不得轻,但也没有那么严重,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日,若恢复得快,不日便可再次启程。除了齐茂远,陆语儿和徐卓的外伤也需要几天愈合,也就是说他们不得不在镇上滞留几天了。

次日早,燕晴煦到陆语儿房里看她,陆语儿醒得更早,因为伤口疼,她根本没怎么睡着。燕晴煦想去要些吃的到陆语儿房里,但陆语儿说在屋里太闷想出去,燕晴煦便扶着她下楼了。

到了一层发现韩江容和瘸子也在,燕陆二人自然而然地和他们坐到了一桌。

说到那瘸子,燕晴煦着实是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昨天夜里天色昏暗烛火幽微,加上他又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要辨认出容貌十分困难。现在他仪容整洁,对于女山贼为何要抢他做相公,便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了。

倒不是说他生了多好的一幅皮相,而是那种明明孱弱无力、却仍然坚韧不屈的姿态令人为之侧目。女子中有西子捧心更添妍丽,未曾想原来病弱之姿放在男子身上也可以是出众的。

“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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