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尔雅离开之前,秦商又去了一次钦天监。
不出意料的是,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出乎意料的是,她在这里见到了九九。
上一次,她也是和她一起来的。只不过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真相,这一次却是知道了。
“殿下。”
“别道歉。”她对着对方笑了笑。不是赌气,而是真的不在意。真的计较起来,她身边没有骗过她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若是个个都较真,她说不定会因为郁结于心而死。只要是没有实实在在的伤害过她,她也就不想计较什么了。“不如告诉我,你和秦陵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话题无疑是个很好的话题。一提到那个人,九九的目光都黯淡了不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在三年前顾尔雅重回云沂之前,黎朝和鹒犁的往来都要通过津京,偏偏津京又是这整个天下最富庶的地方,连神秘的庄山都在此处。掌控着津京整个经济命脉的地下老大秦爷就是津京实际上的王者,而秦陵身为秦家唯一的继承人,离家出走被裴光缪捡走的时候没把真心向着裴大人,反倒在科举考试的时候和颜央成了一伙的。换句话说,现在控制着津京的是秦陵,也是颜央。庄山内部真的想要斗个天翻地覆,也要先把津京摆平。
把津京摆平?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津京的地头蛇不是庄山是秦家,庄山却算不上强龙。庄山手握军队确实是没错,但是总不至于让军队来打平民百姓吧?
不过秦爷却不想趟这趟浑水,非但不想蹚浑水,连儿子都不想见了。无法,在秦陵和颜央都不在津京的期间,颜央便把自己的侍女留在了那里。
秦陵是见过九九的,但却仅限于“公事”上的交流。上一次在津京,秦商的侍女都被他们设计赶出了府,只剩她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他们便想叫九九在她身边陪着她,既能照顾她又能接近她。
而理由找的很巧妙。无非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一见钟情”。
“他们是疯了吗?”秦商不由想起了那个很“吵闹”的夜晚,她听得真切,九九和秦陵是真的发生了关系。就为了让她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他们竟然叫一个女孩子献身?
“不是不是......”见她这样激动,九九连忙摆了摆手,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垂下头,“其实是我提的。”
“哦......”秦商发出了一声恍然大悟的长叹。很显然,眼前的人很早以前就钟情于那位秦公子了,上一次的事情,刚好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大胆的提出了那个建议,然后春风一度......
可惜真相很快被顾尔雅捅了出去,那两人不必维持什么假象,九九也彻底的与秦陵没了什么关系。
秦商本以为自己的身边起码还能有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结果现在看来,连一对都没有。除了已经生死离别的,就只剩下痴情错付的单相思。
“不说这个了。”九九瞥了一眼两人身后的观星楼,“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钦天监监正早在几年前,也就是上一次您来的第二天就消失了。”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人?秦商每次想想都只觉得一阵恶寒。但是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她也不算是在意了。更让她惦记的是他告诉她的真正历史。
长陵厌胜,云沂之战,嘉王造反,文妃弑君,黎公逼宫,少监祸国。
六件事,已经发生了三件。还剩下长陵厌胜,黎公逼宫,少监祸国。她相信第一件事会在很久之后,毕竟长陵这个封号只有在她当公主的时候才会叫,想必是未来她将皇位还给自己兄长后的事情了。但是黎公逼宫......难道就在不久之后的日子里,黎公到底还是造了反直逼皇宫?
这无疑是个很重要的信息,但是现在的她却不能把这些事情告知颜央他们。如果告诉了他们,颜央一定能轻而易举的阻止这件事发生。可是历史一旦改变,也就意味着她要死于非命了。
“您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太好,九九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九九,你知道是少监是个什么官职吗?”想了想,她问了这个问题。
“少监?”好歹是颜央的侍女,九九略一思索就答道,“有少监这个官职的官署不少,殿中省,秘书省,将作监,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内侍省,不过内侍省的少监都是宦官啊。您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宦官......这个词对于秦商而言,无疑是个很敏感的词。女人都是有直觉的,而她的直觉告诉她,“少监祸国”的少监就是这个内侍省少监了。
“内侍省和司礼监有什么区别?”对于这两个宦官组织,她还是不算了解。
“内侍省有掖廷、宫闱、奚官、内仆、内府、内坊六局。这六局掌管着奚隶工役、宫官品命、医药丧葬,还有皇宫珍宝及灯烛、汤沐、张设等事。”九九解释道,,“司礼监就不同了。司礼监的提督负责督理皇城内所有礼仪刑名,甚至是关防门禁、催督光禄供应。如果这提督还兼着掌印一职,所有大臣的奏章都要在司礼监里一级一级的递上去,司礼监掌印太监同意了才算准奏,就算是大臣们再怎样反对也没用。就像是前朝那位施大人,您的.......驸马爷。”
如果一个宦官能做到司礼监提督加掌印的位置,便是权倾四海威震天下了。而内侍省的宦官就算是再怎样努力,哪怕是爬到了内侍省的顶点,都比不了司礼监的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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