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荡着百合花香的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舒悦抱腿坐在对面洁白病床上,神色变幻,杏眼里堆满凉薄,鄙夷,还有莫名的讽刺和心酸。
只是不知道,她这些情绪,究竟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
眼看杨冬冬按捺不住又开口,叶星辰抿着唇,对好友摇头。
她不愿意说,就随她去吧,反正她还好好活着,这在叶星辰看来就是最重要的了。
就在她们以为舒悦不会开口时,覆盖着一层忧伤的美艳面庞露出丝丝苦笑,轻道:
“你们还记得苏洁吧……”
“记得。”
小心剥开几只金丝蜜桔,杨冬冬分别给她们每人一只。
掰开酸甜可口的蜜桔放进嘴里,叶星辰扬眉:
“提她做什么?”
“两年多前,我们开学,那时候,你和我还不熟,她跟你说过什么吧?”
松开屈起的双腿,舒悦放下橙色蜜桔,直挺挺躺下去,盯着天花板的眼睛里清冷寂然,一如外面深秋的夜。
嚼着蜜桔的叶星辰愣住,耳旁和眼前自然而然浮响两年多前的一幕——
当时不过是刚开学,苏洁,刘青青和她去外面吃饭,没叫看起来觉得张扬妖艳的舒悦一起。饭桌上,刘青青和苏洁对舒悦议论纷纷,还说撞见舒悦和男人在寝室亲得难解难分,男人的手都探进舒悦的衣裳里面。就凭这点,她们都认为舒悦肯定是个轻贱的女孩,心里对她鄙视得很,再后来,就发生硫酸事件……
想不到,不知不觉竟是两年过去。
此刻回想起那些,叶星辰不禁有种恍然之感。
抿抿唇,她道:
“她和刘青青倒也没说别的,就说你和一个男生……”
“男生?”杨冬冬一张素净清淡的小脸堆满惊讶,“小月,你那时就有男朋友了吗?怎么我们这么久都没见过?”
就着冬冬的手吃蜜桔的云萌萌也是惊讶的望过去。
这些天,她恢复良好,慢慢也开始说话。
尤其亲眼看到叶星辰将宁静姝处置后,心结终于打开一点点,精神开始好转。
“他……”唇畔涌起一丝苦笑,舒悦枕着那条完好无缺的手臂,慢慢合上眼睛时,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叫邵逸庭,南国出生,我们……大概三年多前相识在一个学生的家里,那时,他教小孩素描,我教小孩钢琴。他是南国广城人,为进修美术来的这边,你们知道我妈妈也是广城人,所以两人似乎有了共同话题。”
果然是那个男人!
叶星辰边听着,边想起回城路上,自己偷偷暗示过慕梵让人去找邵逸庭此人。
只不过,回来的一路上,得到的反馈都是没有找到他。
甚至,连那个什么颜玉也失踪了。
直到那时叶星辰才知道,这个颜玉……居然还是副军长的妻子!
特么的,简直是匪夷所思的纠葛!
“你们相爱了?”杨冬冬轻问。
“也不是相爱,而是……”
舒悦闭着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心里那些委屈吐露出来,“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先爱上他吧。他长得英俊,绘画一流,气质迷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姿态永远是好看的,即使的缺钱缺到吃饭都成问题,他仍然会舍得买一支花摆去他租的那间小地下室,可以说,他和我所见识过的男人全都不同。”
啧啧,吃饭的钱都没了还买花,对生活确实是有一定的要求。
就是不知道,他的穷,和舒悦一直喊穷是否有关。
反正心里对这个邵逸庭没有任何好感,顾念着舒悦的面子,叶星辰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你那时一直喊缺钱,就是想帮衬他?”
“是我傻缺!是我自愿!
大概在我们入校之前,我们开始正式交往。从那时起,我就总想着要为他做点什么,希望他能够多多创作,而不是花大把的时间去赚生活费。美院的学费和开销比我们不会小,有时还要参加比赛什么的,哪哪都要钱,我……”
泪水流进嘴里,是苦涩的味道,一如这段从来只有自己心甘情愿付出的爱情。
“你傻啊!”
听到这,各自有了不少见识的女孩们都猜到下面大概的情形。
杨冬冬率先心疼的嗔了一句,直白道:
“你们是恋爱,他又不是你儿子,你为什么要替他担着所有开销?”
“后来呢?”
爱情这种事,除非自己愿意戳破迷障,否则,任何劝说和心疼也是无用。
叶星辰只希望,经历过这一回,舒悦能够清醒过来。
“我们家的家庭情况你们也清楚,我只想着能贴补父母,哪里还舍得让他们a心,所以我只好拼命的打工,尽量让他生活安定,能够沉淀下来创作。可惜,我也只是个学生,所赚有限,两人时常捉襟见肘。我们成立工作室初期,收益不明显,而且事情又多,我们两爆发了矛盾,那时国正好有一场后现代主义画展,他非要去报名学习,光是学费就是六万多……”
“你拿不出钱,他就翻脸?”
要是这样,这个男人的脸皮也真是不输铜墙铁壁。
“亚洲国际火灾那几天,他说也没跟我说,直接去了国。后来我才知道,他在一次沙龙上面遇到一个女富豪,是女富豪出钱让他去的国。为了这件事,我们大吵特吵,他认错,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舒悦冷笑,“可惜后来我才知道,男人所谓的保证全是放屁,没过多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