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之初筵,左右秩秩。笾豆有楚,笾核维旅。酒既和旨,饮酒孔偕。籥舞笙鼓,乐既和奏。烝衎烈祖,以洽百礼。百礼既至,有壬有林。
舞起声和,丝竹之音渺渺,良辰美景应是虚设罢,靡宴奢会,醉酒当歌,然皆肃色是闹了哪般?
大荆皇帝与大漠皇帝一左一右居于众人上首看尽双方臣子你来我往,而两人只顾赏玩,竟一语不发。
见这宴会的该到高潮了,大漠皇帝又一次饮尽杯中酒,接着觑了他那使臣一眼。
紧接着,那使臣双手捧着一物,走至殿中,郑重道:“这乃是大漠所拟的国书,还请大荆的皇帝过目!”
李全在自家皇上的示意下,走到那使臣面前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镶金丝的绢帛,踏着心跳将其呈于御前。
咱们威严的皇帝在众人的视线中淡定地慢慢展开了那绢帛,良久他合上绢帛递给李全道:“念!众卿听听可有意见。”
大荆皇帝依旧是那么的威严深沉,没有人发现他合上绢帛时眼中闪过的隐晦的狂喜和庆幸。唯有大漠那妖孽皇帝戏谑地看着这位大荆皇帝,笑了。
李全的声音尖细而洪亮,气势一如宣读圣旨那般大。国书的内容不多,很快李全便读完了。
只是随着李全音落,殿内竟是死一般的寂静,大荆的众臣仿佛是被人点了穴。
仿佛是被按了开关,突然间那些朝臣统统涌了出来。
“敢问大漠皇帝,这国书中为何没有列明赔款?”
“自古以来战败国皆要割地赔款,如今吾皇仁慈已不要求割地,大漠皇帝莫不是欺人太甚,连这赔款也要省了去?”
“皇上这万万不可,大漠皇帝简直欺人太甚!”
“望皇上三思!”
大漠的那些使臣们摸不准他们皇帝的意思,只是想到他们皇上之前的交代,在大荆众臣的质问声中,他们生生忍着一句不吭。
在李全念完国书后,清王就一直沉默着。就算大漠皇帝再怎么自负,他都不可能会想到在国书上把赔款划掉,会有这种想法的他觉得只会有一人。转头看向神色惊异而激动的丞相,他想他猜对了。他不像皇兄和丞相那样会与小雅谈论政事,所以没办法从字里行间就确定这份国书出自于她,不过他可以另辟蹊径就是了。
“丞相怎么看?”大荆皇帝看向了一直不吭声的丞相大人。
丞相放下酒杯道:“微臣觉得这份国书甚好,两国交往,互利共赢!善也!”
“丞相?!”众臣惊怒,却不敢言,之能转向大荆皇帝,“皇上,不可!”
大荆皇帝抬眸看向殿前跪了一地的大臣,问:“有何不可?”别以为他不知道,估摸着这些人已经想好了如何在赔款中大捞一笔了,真正进了国库的能有多少?
“皇上!这……”那些大臣简直声嘶力竭。滔天财富就这么不要了?皇上是怎么想的?
大漠皇帝乐了,这小丫头还真行。看来大荆主事的人都挺认同的,那就差下面那些老匹夫了,不知道她的名号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用?
只见,在大荆众臣愤怒和大漠使臣懵然的眼神中,那位容颜妖孽的大漠皇帝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幽幽道:“其实呢,这份国书不是朕拟的。拟写这份国书的人姓云名望雅,是贵国的皇贵妃,你们的皇贵妃说,两国既然诚心交好,那便不能取小利而舍大利……”况且朕觉得……
大漠皇帝还想说啥,却听到下面的声嘶力竭突然转了语调。
“皇贵妃拟的国书甚好!以史为鉴,以民为本!”
“若按国书所述,大荆和大漠定能百年交好,再无战事!皇贵妃果然足智多谋!”
“臣等无意义!”
“臣附议!”
……
大漠皇帝:“……”怎么不按剧本走?我还没舌战群臣呢!
大荆皇帝:“……”小雅,朕是该哭还是该笑?此番虽为两国邦交奠定了良好的基石,只是看看下面那些大臣的嘴脸,平白让大漠看了笑话!我知定是你生气了,故意这般,唉~
大荆众臣:“……”他们的罪己书还没写呢,要是皇上旧事重提,这乌纱帽都没了还要什么金银珠宝!
大漠使臣:“……”腻害了,我的陛下!
关于签订国书一事就这么落下了帷幕,当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自古以来签订国书时哪一次不是两朝针锋相对,甚至撕了那国书也是常事,倒是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容易,恶趣味的大漠皇帝莫名就对酒宴兴致缺缺了,他的目光游离着就落到了云望静的身上。他的梨花美人果真特别,在喧嚣的酒宴中还能自成一方天地,偶尔替丞相酌酒,动作行云流水,由内里透出一种极致的优雅。
大漠皇帝暗戳戳地看着云望静,心里抓心挠肺地想把人家拐回去,可是人家软硬不吃他也没办法。更何况前有拦路虎凤君涵,后有大魔女云望雅,他只能可怜兮兮地徐徐图之了。
想到婚嫁问题,他凤眸一睁,视线瞥向他那皇妹,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待嫁的妹妹忘记安排了……
殿前众人,大半已然微酣,大漠皇帝却突然扔下一颗惊雷,他突然对着大荆皇帝朗声道:“大荆皇帝不知对大漠的和亲公主是否满意?”
随着大漠皇帝的问题大荆皇帝如有所感般看向了殿下那存在感极弱的少女,少女二八年华,一袭红妆,明艳动人。他冷眸渐深,沉声道:“大漠第一美人之名,确实不假。不知公主心仪大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