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揽着温馨的手一紧,低头看着她,“你因为这个?”
温馨点头,咬咬牙说道:“当今有多厌恶董鄂妃人人皆知,我……知道爷待我好,可我不能让爷因为我之故被皇上厌弃。”
四爷的脸色就变了,一把捂住温馨的嘴,“这话你也敢说?”
董鄂妃的名字谁敢提及?
人人提到她的时候,只会称一句孝献皇后。
董鄂妃这几个字就像是魔咒一样,人人避之不及。
“我就跟爷说,在外头一个字都不敢提及的。”温馨反抓着四爷的手说道,“我懂爷的心意,你放心,都明白。等有一日,爷没有顾忌的时候,自有我风光之日。”
四爷浑身一绷,等有一日?
是哪一日?
二人心知肚明。
四爷长长的叹口气,“你呀,什么话都敢说。”
“在你跟前有什么不能说的,爷在我心里是天下最好的爷,不管是什么你都当得起。”
听着温馨得意又荣耀的语气,四爷紧绷的气息微缓。
是啊,如果真有那一日,他自然会正大光明的护着她,不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原是怕温馨有负担,四爷这才想着来哄哄她,哪知道自己反而被温馨给哄了去。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但是四爷很开心。
纵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又发现什么都不必说。
心有灵犀。
无须一点。
两人闭上眼睛小憩,后头马车里主人却没什么睡意。
年格格掀起车窗,瞧着外头的景色,整个人却有些怔怔的。
想起膳桌上的那一幕,年格格的脸色就越发的苍白。
她已经进府快两年了,这样的日子过得煎熬又没有希望。
进府之前,家里仍告诉她,以她的容貌,必然会引起主子爷喜欢,再加上家里得力,她定然能在主子爷身边有一席之地。
可是他们失算了,一个温侧妃在,主子爷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别人。
后来家里人又告诉她,要忍耐,要等候。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她哥哥的功勋渐高,主子爷就不会在忽略她,就算是为了拉拢年家,也会对她好。
可是现在哥哥立了功,也没见主子爷多看她一眼。
年格格想起之前家里人带来的口信,让她等,不要急。
可她怎么不急,女子大好的年华就这么几年,再等下去,等到明日黄花?
她不甘心。
她那么喜欢四爷,当初只是偷偷一瞥,心就丢了。
她费尽辛苦到他身边,难道就是看着他宠别人的?
怎么能甘心?
这两年在府里四处碰壁,她也慢慢的沉淀下来,遇到的苦楚多了,知道痛了,也会长进了。
如今府里的形势她懂,福晋早已经不如从前。
这回出行,主子爷都不肯带着福晋,可见对福晋有多厌恶。
留下主持大局,说得好听,还不是扔到一旁冷着?
府里除了一个被禁足的宋格格,又有什么大局需要主持的,所有的主子都去了庄子上,庄子上的事情才是大局。
若是以前她未必看得懂,但是现在……
年格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姐姐说的对,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不管对谁都由着性子来。
温侧妃能得宠,未必就不是她性子圆滑的缘故。
主子爷喜欢她,大约也是因为她伪装的好?
别人都觉得温侧妃良善,可她却知道听竹阁的规矩是最严谨的。
一个性子和善的人,会对自己院子里的人那么苛刻?
明明是表里不一,可恨别人都被她蒙骗了。
年格格越想越心塞,越发觉得姐姐的话是对的。
人不能太天真,以前是她错了。
“不去争,不去抢,你想要的东西难道能从天上掉下来?”
“家里的人会哄着你,宠着你,别人可不会。”
“四爷身边那么多人,你不用心机能抢得过?”
“女人就算是再有一张好脸,可没有手段有什么用?”
姐姐的话一句一句在脑子里回响,年格格越发的心浮气躁。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
对,姐姐说的是对的。
她不能一直期望着哥哥,不能指着哥哥的功勋为她铺路。
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看着温侧妃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年格格心里越发的没底。
别人生了孩子都是越发的显老,可是温侧妃却像是一朵鲜花似的,越开越艳。
不要说主子爷,就连她们看了都转不开眼睛。
这次去庄子上是个机会,年格格已经下定决心要搏一把。
福晋说尹侍妾会帮她,可她不知道能不能信她们。
尹氏自己都失宠,又能如何帮她?
“格格。”桃华掀起车帘进来,提着一壶热茶,倒了一杯给格格。
年格格伸手接过来抿了一口,“哪来的热水?”
“温侧妃那里要热水,膳房的人开了火,奴婢瞧见了也赶紧要了一壶。”桃华笑着说道。
又是温侧妃,年格格觉得入口的茶也苦涩了几分。
温侧妃要喝热水,膳房的人就捅开炉子烧水,她这里要是去要热水,没有银子那是不成的。
有银子,也未必能有。
看着格格的神色不好,桃华忙转开话题,笑着说道:“奴才听说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路上走得快,天不黑就能到地方了。”
年格格没什么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