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浅浅睡了个好觉,心情好,胃口就好,早上陪着老太太和李氏多用了半碗粥,把林嬷嬷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等用完早饭,二人又陪着坐在床上“病重”的老太太聊了会儿天,正要起身走时,云露敲门来报,说是周大管家有要事禀报。
这周管家是云府总管,一般没什么事是不进内院的,如今却到了青松苑,说是有要事,那必然很重要,李氏忙叫人请进来。
这周管事进门,先给众人请安,而后不慌不忙地道,“老太太,李家名下的药铺因为售卖假药,今日被官府查封了,李家的大老爷和二老爷如今也被关押进牢房,另外,有个自称是李府一丫鬟的舅舅的人,状告李府二公子,说他谋害自己的外甥女,李府二公子也被看押起来了。”
周管事略顿了顿,看了一眼李氏,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开口道,“前儿庄子上抓住的几个匪徒供出他们是受李府的老太太和大太太指使,才去打劫庄子的,目的是为了杀人灭口。”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氏虽是早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此时听到,心里仍是很失望,她绞着手中的帕子,白着脸问道。
“自然是千真万确。”周管事不敢扯谎,“老奴今日随老爷去巡铺子,亲眼所见的,官府的告示都贴在菜市口了。”
浅浅见着李氏神色不对,忙伸手过去扶住了李氏,“娘,没事吧。”
李氏摆摆手,低声道了句“无妨。”
“你们老爷呢?怎么没和你一道回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云峰居然没回府,老太太皱着眉问道。
“回禀老太太,是知府大人来请老爷过去的,他说此事与云府有些干系,请老爷去一旁听审。”周管家躬身答道。
老太太闻言点点头,“是该如此。传令下去,夫人闻讯伤心过度,需要静养,今日起府上闭门谢客,除了萧大夫,谁也不让进来。”
而后又扭头看向浅浅,“这几天,你也别出去了,给我好好待在府上。”
浅浅听了点点头,表示理解。
倒是周管家,听了老太太这样的话,抬头看了看李氏,默默哀叹一声,李家出了这些事,怕是要败了,偏老祖宗又不让见客,可见是要断了李家的后路。老祖宗这般不给夫人面子,怕是夫人的地位堪忧。可心里又觉着哪里不对劲,思来想去,还是先执行主子的命令总是没错的。于是周管家便行了一礼退下,赶忙安排事情去,又吩咐手下的人都谨言慎行,别和李家的搭上。
老太太看了摇摇欲坠的李氏一眼,叹了口气,吩咐林嬷嬷把李氏扶回栖霞苑,娘家衰败,又不能伸出援手,不是一般的女人能接受的。
浅浅原也想送李氏回去,但是被老太太留下来,“浅浅,你坐下,我有话要与你说。”
浅浅不解,但还是留下来了。
老太太把这几年李家与云家的恩怨简单地说了说,又着重讲了这几日李家的所作所为,以及云家的态度。最后,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你说,这样的外家,你可还要与之联系?”
“当然不要了。”开玩笑,这种势利又自私的外家,真的是巴不得早点甩掉才好,如今有这样的事做由头,断了关系又不影响云府的名声,就算她娘不允许,她也要劝着她娘点头应允,随即又道,“也幸而娘看得通透,若是娘一意孤行想帮扶李家一把……”
老太太摇摇头,也道,“这也是命,若不是李家这些年做的事伤透了你娘的心,你娘也不会如此绝情,最重要的是,她也是为了你才下的决定。”
浅浅无言点头,母爱果然是伟大的,娘家对一个古代的女人意味着一个倚靠,就算是娘家不景气,但娘家有人,也能给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的女人不少底气。然而李氏为了她,毅然决定和李家断绝关系,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只是这李家突然的出了那么多事,怕是也有蹊跷,后头应是有人在推动。”老太太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若是这事是周家出手的,云峰应当也会和她知会一声,但云峰什么都没说,也就是说这事周家和云家并没有参与,莫不是巧合,还是有第三人?也罢,李家倒了对云家而言总归是好事,遂也不再思索。
二人坐着又说了会儿话,直到云芝提醒,老太太这才放浅浅回去。
栖霞苑里,林嬷嬷正在宽慰李氏,“夫人,您也别太伤心了,老祖宗应当不是这样的意思。”
李氏点点头,用帕子拭了拭眼泪,“我懂,老祖宗这样做是不想我为难。李家这些年做的事,早已磨光了我的耐心,如今又对浅浅下手,我实在是不能忍下去。只是到底他们还算我的亲人,若我在她们上门求助时不伸手,倒会惹人诟病。如今老祖宗让我称病不见客,倒是不错的法子。”
“奴婢还以为你哭……”林嬷嬷闻言失笑,她还以为李氏是害怕自己失宠哭的呢。
李氏闻言也止了哭,“嬷嬷想多了,我只是哭浅浅不该受这些,现下好多了,去见管事吧。”
林嬷嬷闻言,当即笑着下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