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也差不多七点多的样子,跟往常一样,摸黑将碗筷收拾到厨房,放在大锅里,添上清水,等明天一早再刷。
至于其他不用收拾碗筷的,要利利索索的回自己屋里去。
同样是摸着黑,上床睡觉。
家里的油灯只有两盏,一盏在正房陈老爷子、钱氏屋里,另一盏在陈景昊屋里。
在陈景昊屋里的那一盏油灯,只有他回来的时候才会燃起,没有任何时间限制,钱氏虽说会心疼那些灯油,但也紧着他那屋里用。
晚上没有灯,陈安夏刚开始还不习惯,如今倒是摸着黑,想上哪里就去哪里。
二月底的天没那么冷了,盖着薄被,累了一天的陈安夏很快就睡着了。大约是刚睡着没有多久,她就被一阵哭喊声给惊醒了。
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身边的陈安笑、陈安锦已经爬了起来,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吵,吵,吵,整天的吵,真是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等陈安夏终于听清楚外面是谁在哭喊时,一旁躺着的陈安雪不满起来,拉着被子捂住头,一边捂,一边抱怨着。
听到这句抱怨声,陈安夏抬眸看了一眼正在不急不慢穿衣裳的陈安宁,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她也能感觉到陈安宁对陈安雪的不满。
不过终究陈安宁什么都没有说,穿好衣裳,下了炕,朝门外走去。
外面是陈元寿跟吴氏的争吵声。
大部分时间都是陈元寿在打骂吴氏,而吴氏只能忍着,哭喊着。
“老三,你疯了。老大、老二、老四,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摁住。”
吴氏嫁到陈家十几年,未得一子。
因此,她是常常受到陈元寿的打骂。
这样的打骂,陈安夏知道自己插不上手,所以并没有下炕出门看热闹。
此事,陈安夏插不上手,但有些人却不会坐视不理。
这不,正房那边已经传来了钱氏的怒声。
“放开我!”
“你他娘的放开我!”
钱氏一声吩咐,陈元福、陈元禄、陈元康立刻就动手钳制住陈元寿。
他们四兄弟中,陈元康身材中等微胖,没多大的力气,陈元禄一身腱子肉,陈元康也不差,再加上他年轻,所以陈元寿一下子就被三人给摁住了。
要是以往,他就算不被摁住,听到钱氏的喊声,他也不敢造次了。
可今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一边挣扎,一边骂起人来。
“娘,三弟喝酒了。”
一身的酒味儿,陈元福一靠近,他就闻到了。
“喝酒?他哪来的钱喝酒?”
一听陈元寿是喝了酒,从堂屋走出来,手里拎着油灯的钱氏更加生气了,视线一一扫过陈元福三人,问道。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三兄弟在接收到钱氏的视线时,一个挨一个地摇了摇头。
见他们三人都不知道,钱氏气得咬紧了下唇,看着还在拼命挣扎的陈元寿,眼里尽是不满,“你们三个把他给我摁到水缸里好好让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