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试探一词,也毫不夸张。
虽然还不能完全看见容貌,可从北堂泠那卓然的气势上来看,也必定不是凡人。
如果是没见过世面的天真少女,现在有这么一个高大帅气男子,在同自己说这些深情的话,恐怕内心无知无觉间,防御已经沦陷了一半了。
云音脸上笑嘻嘻的,心里是冷呵呵。
行啊,那我就静静的看着你卖力的表演。
心中是这么想,云音便也转向北堂泠,问他:“按照这么说的话,公子原来是向我讨赏来了,可是你公子你难逃没有发现吗?”
“——我们见两次面,也说了那么多话,我在一开始就告诉了公子我的法号,可是公子直到现在却还没有告诉灵心你的名字。”
“不报姓名,无从相识!公子你不想正式与我相识,既然如此,又何必做出那么亲热的样子,说出这些话呢!”
北堂泠一愣,微动的长睫泄露了他心里瞬间的慌张。
这个小姑娘怎么那么机灵!
软的话也不爱听,偏偏就找出了漏洞了来怼他,一副铁面无私,只是过客的样子。
不过这念间又想到,这样让人恨得牙根痒痒,也体现出她的不同。他倒想看看,这个原本该是毫不起眼的庶女,到底还有些什么底牌!
思及至此,北堂泠一笑:“灵心姑娘你别生气,其实是这两次一眼看到灵心姑娘,都觉得惊为天人,实在是……”
北堂泠也不用思考,肚子里一堆绝佳的词语就要往外蹦。
可眼瞥见云音的脸色有些莫名其妙,隐约着像一副看戏的样子,北堂泠一下子刹车,知趣的止住了这些不要脸的夸奖的话。
“……咳咳,实在是在下一时疏忽了,在下名唤庭宣,灵心姑娘,你我既然是朋友,便直接唤我庭宣即可。”
庭宣,正是北堂泠的字。
云音点点头,这才满意地坐下。
云音接着说:“庭宣公子,你若说这两次来都是为我,那我是不信的。看起来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那便直说吧,只要是能回答的,我自然不会瞒你。”
北堂泠轻咳了一下,声音压得有些低,听起来有那么一分低沉性感。
“灵心姑娘说笑了,我来这里自然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只是听闻方才灵心姑娘见识过人,在众人束手无策之时,竟然自告奋勇医治好了慧妃娘娘,此义勇之举,真是让人惊叹不已啊!”
“庭宣公子是这样想的?那便多谢公子的夸奖了。”
“其实在下对医术也有所涉猎。”
北堂泠神色平淡,把话题接了下去:“不知灵心姑娘能否与在下详细聊一聊,你是如何肯定娘娘的病征与你所预料的一样?”
云音道:“我之前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从书上看来的,我相信我的判断,也自然相信我能够医治好娘娘。”
云音右手一用力,把手腕从北堂泠的手中抽了出来,冷哼一声。
“庭宣公子,你还是没有说实话,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不用再来试探我了。”
听到云音的话,北堂泠脸色一变,嘴边的笑意显得僵硬起来,瞬间从方才春风煦面的翩翩公子,变成了气息冷然的玉面修罗。
北堂泠抬起右手,迅速拍在面前的柱子上,“啪”的一声直响,直接就挡在云音面前。
如今的局面,云音身后是花丛,棵棵绿植茂密,身前是挡在面前男子坚硬的手臂,左边是高大能挡住一人的柱子。而右边,则是刚刚被揭穿了伪善面具,此刻毫不掩饰的散发着噬人冷气的男人。
北堂泠的眼神紧盯着面前的人,如同锁定一个不知好歹的弱小猎物。
虽然狂妄,但他也有这个自信,只需要虚虚的构建起一个牢笼,就能保证他一定会得手,猎物的反抗,不堪一击。
“哦?那灵心姑娘以为,在下是想说什么呢?”
北堂泠的话语依然是那样温和可亲,与方才没有什么两样,可与他明晃晃的、带着敌意的视线相比,就如同两个极端了。
北堂泠这样强烈针对的动作在前,审视质问的语气在后,云音转了半个侧脸看向北堂泠,眼角一挑,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庭宣公子,大家都不是明白人,就不用这样藏着掖着装傻子了。”
“你只不过是想问我——我救慧妃娘娘所图为何?慧妃的病实在蹊跷,而我的出现又恰逢其时,是否有人故意所为?这件事最后得利的会是谁?这是不是早已设下的一个局?”
“我想公子想直接问的应该就是这些吧。”
北堂泠肌肉绷得很紧,然而他却气极反笑。眼神极致的温柔,话语的温柔,如同恋人间的喃喃之语,但效果明显的让人汗毛立起。
“或许是吧,那么灵心姑娘,既然你都如此说话了,那不知你对此的解答如何?”
“庭宣公子说得可真好听,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无论我说什么话,你就真的会听吗?”
北堂泠不置可否。
云音继续道:“好吧,那要我说,这一切当然只是巧合,虽然看起来真是太巧了,不过天意如此,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说我有什么所图,唔……”
北堂泠神色一凛,目光灼然,静静地等着云音接下来的话。
云音:“喏——那么公子不如接下来都经常给我带些肉食来,或者其他好吃的东西也可以,我不挑的。”
北堂泠一口气差点没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