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忧极为庆幸自己找严春借了随红过来,这丫头伶俐得很,不用点拨就知道如何行事了。同时,她以为这三位族人会端了茶盏饮下这杯茶,谁知,那为首的银发老妇伸手将随红手中的托盘给掀了去,热茶加上茶盏全部倒在了她的手上。
随红只是叫了声‘啊’,然后退了一步,几个茶盏落地而碎,还有几个歪倒在托盘之上。
柳无忧一惊,正要起身时,听到老妇指着随红骂道,“你什么东西,竟然敢接我的话去泡茶?我叫的是思安媳妇,你敢冒充她妈?”
随红双膝一跪,回道,“老妇人,奴婢是夫人的丫鬟,要是惹您不愉快了,还请您原谅。”
“这还差不多,”老妇人见随红服软,心满意足地说道,“给我滚出去,这里没你的事情。”
随红没接话,而是捡了地上的碎瓷片放在了托盘之上,等干净了也还没起来。
“你聋啦?我的话你没听懂啊?”老妇人一脚踢向随红,以为自己腿够长,谁知没够着,自己险些滑下椅子了。
“随红,你起来,”看清楚行事的柳无忧沉声说道,“我这厢口干得很,你去给我泡壶茶来。”
“是,夫人,”随红应下后,起身将托盘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倒了杯茶给柳无忧,“夫人,您用茶。”
柳无忧慢条斯理地掀开茶盖,又摇头吹去了袅袅烟气,喝了一口,说道,“你泡得茶到底好喝,回头赏你一个大红包。”
“多谢夫人,这是奴婢的本分,岂敢要赏?”随红应道。
“怎么可以不要?刚刚你被狗咬了,不知道伤着哪里没有,让我瞧瞧。”柳无忧把茶盏搁在了身旁的小几上,然后撩起随红湿透了的袖子,看到上面红了一大片,心疼道,“对不住了,平白无故地让你替我挡了会咬人的狗。”
“夫人,不打紧的,奴婢皮糙肉厚,一点儿都不疼,”随红感动地红了眼睛,许是真没人这么对待一个丫鬟的吧。
一看这几位妇人的脸色就知道了。
“柳氏,你敢说我们是狗?”老妇人怒问道。
柳无忧没着急着应话,而是拉下随红的衣袖,将自己手上的那只玉镯子给了她,“好生收着,权当是一点心意吧。”这镯子还是之前严春送衣裳的时候一同送来的。
“夫人……”随红推辞。
“收下,”柳无忧将玉镯子塞到随红的衣襟里,然后才面对这下面的族人,蹙眉问道,“阿婆,您是叫我吗?”
“柳氏,你太目无尊长了,敢说我们是狗?”老妇人形如枯柴的手轻轻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是动怒了。
反正柳无忧当她是动怒了,“狗?阿婆,您说自己是狗吗?”
“什么?”老妇人一掌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之上,抖着嘴唇说道,“你竟敢侮辱我?”
柳无忧见状是淡定如初了,柔声道,“阿婆,您别动怒,我没有说您是狗,更没有侮辱您的意思。”
“你还狡辩,你刚刚对那丫鬟说的话就是说她被我们欺负了的意思。”
“哎呀,您对号入座了呀?”柳无忧故作惊讶道,“我这丫鬟之前的确是被狗咬了一下,而且刚刚好就在那个位置,您要是觉着自己的行为真得如狗一样得话,那晚辈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您是长辈,晚辈理当敬着您。”
“扑哧”,站在一旁的随红实在是忍不住了,柳无忧先是指桑骂槐把老妇人骂成狗,然后又把绕进去自己承认是狗,这样一来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简直是想仰天大笑一番了,可是为了不给柳无忧找来麻烦,还是忍忍算了。
“好放肆的丫头,竟敢嘲笑我们?”老妇人又对随红发难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随红又跪了下去,低垂的脸上实在是笑得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随红,你起来,”柳无忧一把将随红地提了起来,“我这里不兴跪拜,别没事就拿自己的膝盖开玩笑,跪多了小心年纪大了之后成了瘸子。”
“柳氏……”老妇人怒喝,“……”
“怎么了?阿婆。”柳无忧无辜地问道。
“你三番两次戏弄于,实在是有违祖宗家法,”老妇人说完,立刻是一声令下,“来人啊。”
“唷。”
“给我掌嘴。”
“是!”
两个年轻的妇人‘腾’地站了起来,走上了柳无忧脚下的拔步,一把拉住了柳无忧的双臂,她挣扎了两下,无果,其实也是白费力气,老妇人存心给她下马威,如何能轻饶了她。
“打得我过瘾为止。”老妇人得意地吩咐道。
“知道了,老祖宗。”
“阿婆,您确定要打我吗?柳无忧面带笑容地问道,丝毫没有被两个面色狰狞的妇人吓倒。
”那还有假,对于你这种乡野出来的丫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今日我便教教你怎么做个好女人,“老妇人阴笑了一下,朝两个妇人说道,”还不给我动手。“
”阿婆,你可别后悔哦,“柳无忧依然笑着说道,”今日可是晚辈和天佑成亲的大日子,您要是现在寻晦气,那可是要自找苦吃的,想当初,有人动了晚辈一个手指头,就被天佑扔下湖去了,您想想看,您要是动手打了晚辈,天佑会怎么对待您呢。“
”你别危言耸听,天佑是个乖孩子,他怎么会为了你而打我呢。“老妇人听到天佑这么护着柳无忧,心里也有些没底了,这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