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一米七五的个头,面色正派,双眼有神,鼻梁高挺,唇形刚毅,耳朵微微外扩,身着湖蓝长衫,腰间挂着一个香囊,隐隐透着桂花之香。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香囊,少见!
柳无忧把周官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而周官人也没放过柳无忧的毫发,他朝忠叔耳语了几句,忠叔便将介绍了柳无忧,“老爷,这位姑娘就是治好您失眠的柳无忧。”
“哈哈哈~”周官人朗声笑了两句,不可思议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呆板的郎中,竟不想会是这么一位俊俏的小生。”
“是姑娘,”忠叔小声地提醒道。
“姑娘?”周官人侧首问忠叔。
忠叔确定无疑地点点头。
周官人居然转身要往回走了。
柳无忧见势不对劲儿,赶忙出声留人,“周官人,莫不是您瞧不起女子吧?”
周官人脚步一滞,人却没有转身,说道,“武刚那小子居然没和我说你是个女子,要是我知道,今天肯定不会来了。”
这是什么道理?
“周官人,您在金山银山中摸爬滚打都不怕,还怕我一个小女子?”柳无忧之所以用激将法,也是明白,男人最怕别人瞧不起。前世,她一个女人,踩着无数男人的肩膀而上,自然是清楚明白男人的性格,尤其是事业有成的男人。
“怕女人?”柳无忧话音落下,周官人变转身了,对忠叔说道,“老忠,和她说说,我是怕女人的人么?”
忠叔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说道,“老爷,是小的错,没有和你说清楚,但是您这几日都不在家,所以……”
“所以你就一字不提了?”
“小的以为武大人会和您解释的,”忠叔弯身垂头,承认自己疏忽。
“老忠啊,那你也该我的规矩,这位柳姑娘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一下?”周官人到时为难起了忠叔,弄得忠叔无言以对,好像错了就是错了,没有权利辩解。
“周官人,您莫为难忠叔,小女子只来过一次,忠叔帮着打点,根本无暇顾及,但是小女子不解,为何你的癖好这么特殊,连和小女子正面说话的胆量都没有。”柳无忧的话里无不嘲讽之意,男人看不起女人,那就是看不起自己的娘,有同意的么?
“姑娘,别说了,让这位秀才接待吧,你避一避,”忠叔在一旁好心提醒着。
避一避?柳无忧偏不了,脆生生地说道,“生意之道,谈什么男人女人,谁有本事谁来,腿脚长在周官人的身上,您要走,柳无忧也拦不住,不送。”
说完,柳无忧便转身,朝小慧说道,“小慧,关门。”
“姑娘,”小慧已经瞪目结舌了,哪里有姑娘这么嚣张的老板,居然把客人都赶走了,“这样不妥吧?”
“让你关门就关门,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柳无忧冷眼扫了周官人一眼,扭头走进了小筑,被人看不起了,难道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小慧招呼着其他人都进来,唯独张冲喋喋不休地说道,“忧妹,周大官人,这可是周大官人,你怎么可以把他赶出去,你是不是和银子过不去啊,白花花的银子没了……”
“你没见过银子啊?”柳无忧打住脚步,跟在后面的张冲险些撞了上去。
“银子,我当然见过了,”张冲一介书生秀才仔细想了一下才回答,一是不能显得自己的庸俗了,又不能承认自己确实没见过大把大把的银子。
“那你急什么。”
“急?我急什么?”张冲急红了眼睛,最后看到小慧他们身上穿的都是自己带来的布,说道,“这些衣服的布料都是我出的银子,怎么能不急?”
“张秀才,忘记问你了,当初你娘不是说绫罗绸缎,应有尽有么,怎么送来的是这些棉布,我都不好意思让爷爷奶奶知道,所以才拿来给他们做衣裳了,你真当自己做了很多的贡献?”
柳无忧话里话里戳着张冲说,戳得他涨红了脸,“手头一直紧张,又惦记忧妹,所以才送来这些布料,等我……我回去一定在弄些好一点的过来。”
其实心里已经疼得要死了,八匹棉布都用了他近二贯铜钱了呀。
张冲心疼得都要滴血了,可是一想到娶到柳无忧就能得到那么一座大的柳宅和这么一座临湖小筑,别说亏了,简直就是赚大发了。
柳无忧坐在湖边沉思,想不到周官人还有这等不待见女子的事情,真让人匪夷所思了,说来也怪那武刚,怎么也不把这件事情说个清楚,最不济自己为了这一桩生意让柳三重出马了,也不至于在这开张第一天就闭门不做生意。
正寻思要找新的出路时,刘三妹欢喜地说道,“忠叔来敲门了,说让姑娘开开门,让他们老爷进来。”
柳无忧闻言,不削地说道,“不是不做女人的生意吗?怎么又回来了?”
“来了好多人,那周官人许是推不开了,”刘三妹一脸的兴奋,白里透红的脸上洋溢地别样的神采,明亮的眸子不时地瞅张冲,而张冲却被这句旗袍衬托下的妙曼身躯所吸引,甚至是柳无忧注意他良久都不曾发觉。
小样儿,还不乖乖给我现形,色胚!
既然来那么多人,柳无忧索性换回了女装,虽说没多余的发饰,几根缎带打成的蝴蝶结也别有韵味。
大门一开,柳无忧便看到周官人身后齐齐地站满了不下二三十个人,有妇人小孩和男子。
周官人见柳无忧穿回女装,脸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