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这才明白赵青方才为何发笑,想着田自慎三个五大三粗,一身蛮力的莽汉子,如今要跟当年楚国的细腰宫人一样腿软脚软,扶墙而战,也是不禁莞尔道:“这么说来,这三位大哥伤好之后,也是细腰之人,只怕有些比不上当年楚国宫女那般窈窕,反要多出几分迟拙来,不过他三人将来气力还可恢复么?”他虽觉得这三个莽汉甚是跟这细腰散名称来历有些不相称,可心里也有几分担忧,一旦这三人力气失了,不免就此变作郁郁寡欢之人!
“这一节公子放心!”夏无且小眼一闪一闪道:“此药虽名细腰,不过是暂且手足乏力,等到伤势痊愈,药性也慢慢褪去,包他三人气力如初,再者此药也因人而异,依这三位而言,这些日子,那天生蛮力自然是使不出来,饮食也不如从前,但与常人相比,也一般无二。哪等腿脚无力,扶墙而战之事,只有平常人才会如此,他三人还到不了这等地步!”
他跟张良说罢,转脸却是瞧着赵青,躬身一礼道:“这三人伤势已无大碍,殿下宫中若再无旁人手上,臣下便……便当告退!”
张良见他瞧着赵青有些不舍之意,说话之时吞吞吐吐,似有所求一般,不禁是有些好奇,不知这位秦宫神医到底是甚么心思。赵青却是有些无奈道:“你今日就在我这里罢,看看空中宫人侍女们,谁有些头疼脑热的,也都给瞧瞧,等到午后,在回宫去服侍皇帝罢!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你只管放量便是!”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夏无且听这一句,有如听见神仙话语一般,两眼灼灼放光,满脸堆笑,背着自己那药囊,连礼数都有些缺失,背起自己药囊,一路向着鹿苑离宫去了,赵青这才看着有些愣怔的张良笑道:“这位神医,甚么都好,医术更是不在当年扁鹊之下,只是有一样,好酒贪杯,不过宫中侍奉皇帝之时,他却是滴酒不饮,就是下了值,也只是略喝几口解馋罢了,只有到了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忌讳,能尽情一醉!”
“难怪他一来,就先痛饮了一坛酒!”张良瞧着夏无且背影,也有几分发笑道:“那今日我不去宫中了,我已是喝了不少,若然被他扯上,定然要大醉不醒!”赵青也早已瞧见他脸上喝的有些熏然意思,语气温存道:“你奔波这许久,也疲累不堪了,如今这三位大哥已然无碍,你便去歇息罢,余下之事,我自会安排!”张良见她眼中神色关切,语音轻柔,心里也是升起一丝暖意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就依你罢!”
等到张良一觉睡醒,见窗外日光明亮,起身出来,看那日头似乎跟自己睡时并未移动多少,略一思量,才知自己这一觉已是睡过一夜,门外侍奉宫人见他醒来,早已有人前去禀报赵青,不多时便有人前来传话,请张公子前去那小院用饭,等到哪里,就听田自慎嘟嘟囔囔道:“这稀粥有甚的好?闻着似有鱼虾肉味,吃着却一口肉也捞不到!不好不好!”
张良迈步而进笑道:“田大哥吃甚粥吃的如此不爽?”进门却见田自慎三人都是对着面前一碗粥有些不悦,赵青坐在一旁,脸带尴尬,见张良进来,只是有些无奈道:“良哥来了,且请用饭罢!”
张良心中诧异,依言坐下,早有宫人盛了一碗粥端了上来,还未到近前,已是闻见香气扑鼻,只是这香味有些似曾相识一般,才尝了一口,便知道这是当日河边野店,赵青初救自己之时派人送来的那碗粥,当时自己只觉这粥十分之鲜,虽是不知如何做成,后来迭逢事故,也就没再提起,这下再尝,当真同那一碗一般无二!不解这三个莽夫对如此珍馐何以这般不待见?
“这粥中放了何物,如此鲜美?”张良喝了两口,也不来问三个莽汉,转头向着赵青道。赵青叹了一口气道:“这粥乃是用数种野鸡煮汤,直煮到汤滚肉烂,捞不可出,再滤去其中骨肉,再以此汤煮粥,另有齐鲁海边快马送来大虾大蟹,混杂其中,再用海盐入味,从昨夜起,一直煮到今晨,连其中粟米都煮化了,只因极费功夫,因此也叫功夫粥,怎奈三位大哥十分吃不惯这一味……”
“这哪里有虾?哪里有蟹嘛?”古冶谨拿起著来,在碗里搅了一搅道:“再说哪里有拿虾蟹煮粥的,那虾蟹只需水煮一熟,连盐都不须放,便能吃了,这粥里连个虾须蟹钳都捞不到,还说甚的虾蟹?”
张良喝了一大口粥,夹了几口小菜,吃的甚是快意,眼睛却是瞧着一脸不自在的赵青暗自发笑道:“你看这三位大哥,可是吃的惯这等精细之物的人么?他三人都是耿直之人,说肉便是肉,吃鱼便是鱼,你这等功夫粥送于他三人吃,只能落个徒费功夫!”
赵青原本心里甚是有些不爽,自己好心好意命人做出这一碗功夫粥来,就是宫中,能尝到这一味的,除了自己父皇,也就自己和公子扶苏了,那想到田自慎三人半分都不领情,此刻被张良点醒,也知道是自己想的差了,只得没好气道:“是是是,是我不该这般多事,现下该如何办么?”
张良吃的兴起,吃罢自己面前一碗,伸手连田自慎面前一碗也端了过来道:“三位大哥吃不惯这等汤汤水水的饭食,不如都让给我如何?三位大哥还是大碗酒,大块肉来的爽快!”
“这才对嘛!”田自慎三人巴不得有人替他们将这些粥饭尽数吃了,赵青眼见如此,也只得吩咐宫人预备酒肉上来,好在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