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浮上来,还是难以置信,“不是,我怎么就变成了她女儿了?这个会不会太扯?我们能不能换个让人信服的身份?”
逝歌笑了一声,听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生于天地这种故事,只是给后人看的,你见过哪个生于天地的神出生就是成年体态的?无论是我还是重砚,甚至是你那个正在三千界一世又一世寻找恋人的好友坤妃,降生之时都是婴童模样,没有例外。”
坤妃是曾经的上古神之一,如今虽然还没有完全陨落,但也跟陨落差不多了。她是天地之初第一只妙音鸟,也是风月漫一直可以交托后背的朋友。谁知几万年前谈了一场恋爱,结果不晓得怎么搞的,男人堕入三千界无限轮回,坤妃却自毁了神格。
那些日子,风月漫跑前跑后帮她寻找破碎散落的神魂,然而才收集了一小部分,坤妃又自己撑着一块承载了她记忆的神魂碎片回来了。拿走了风月漫收集的神魂,让风月漫不要为她担心,就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坠入三千界,追着那男人一世又一世。
风月漫偶尔也会偷偷去看她,然而三千界太大,有时候她也找不到人,次数一多,她也就懒得去了,反正要是有生命危险,坤妃那个女人会主动求救的,她只要保证救人的速度够快就可以了。
“这也不能说明我就一定不是生于天地的啊!”言归正传,风月漫反驳道。
“嗯,理论上是这样的没吹溃“但你桃花煞的命格,煞到这种明显是人为的结果,你怎么解释?”
风月漫:“……”
“东极公主曾与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但是这个女儿先天条件不好,一直都病怏怏的。她为了保护女儿,一直不曾对外说,只有亲近的人得知一二。你就是在这么无知无觉地,在她的保护中长大的。”
“阿绫在乱音山上施展的秘术,除了拉所有乱音山上的魔族同归于尽之外,还有逆天改命的力量。她痛恨自己的不学无术,痛恨自己太过弱小,于是用乱音山上的所有魔族为祭,改了你的命格,补给你近乎逆天的力量与天赋,令你足以与她痛恨的魔族相抗。”
“但你须知,天道是不会允许这么逆天的生命存在的,她便亲手截断了你相平衡。你天赋有多高,桃花煞的命格就有多煞。”
风月漫:“……”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如果当初东极公主没有那么做,是不是说,她的命格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风月漫打了个哆嗦。
简直太可怕了!
她将水泼得哗哗响,赞叹道:“故事不错啊,挺神奇的。”
“你不信?”
“唔,应该说,是不全信罢。”风月漫漫不经心道,“你说我是东极公主的女儿,而东极公主又是你唯一的徒弟,你对她的死都尚且有不忍,这么多年过去,好似仍旧没有释怀,那么为何每每见我都一副生者勿近的样子呢?就算你不打算与我有任何干系,也不至于那么冷漠罢?你这个态度,可不像是对待自己徒弟的女儿。”
逝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一开始,并不知晓你就是阿绫的女儿,后来知晓了,便有意放你历练。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不满意。”风月漫答得干净利落,“你知道东极公主有一个女儿,你却从来没有见过,见到我的时候你冷眼旁观,我是不是可以得出,我与东极公主长得一点都不像?
否则按时间来算的话,那时候东极公主才死不久,你不可能没有丝毫动容。然而你出手救我,是在我将百花焰扔给你之后,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你认得这把枪?或者更大胆一些,这把枪甚至可能出自你的手?”
“但很奇怪,那个时候我空有一身修为却无法应用,你见过我出手应该猜得出来我的情况,然而你走得毫不拖泥带水,半句指点的话都没有,就那么放任我险些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后来遇上几次你,你也是连正眼都没有瞧过我。
现在与其跟我解释你对东极公主存有几分师徒感情,倒不如直接告诉我,东极公主的死没有给你留下半分影响,你一直冷漠地面对着这个世界,冷漠地对待这个世界的人。”
“我曾经对玄伊昀说,你对我可能有意思,结果玄伊昀对我翻白眼,说我对你来说的意义,与瓜子对我的意义是一样一样的,并且我还仅仅是你手中瓜子中的一颗。当初听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如今细细想来,玄伊昀在这一方面有着相当敏锐的直觉,她居然说对了。”
风月漫直起身走出浴桶,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从屏风后面绕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逝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虽然我不知道你对我隐瞒了什么,但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无聊时候的消遣什么的,我也能理解,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以后若你倦了要换旁的人消遣,一定要慎重。真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没有人可以用任何理由践踏。”
说罢,她就打了个哈欠,擦着头发往门外走:“啊哈,我回去睡了,我大约知晓玄伊昀躲到哪里去了,明天我就带着蛋宝去找她。”
晃过了人,她又忽然倒回来,扒着门警惕地盯他:“你答应我的事情还作不作数?”
要知道她喝的药泡的药价值不菲,被她这么一说,要是说没了岂不是很可惜?
逝歌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半晌之后失笑。
“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