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口气不小,先沉幽幽对妖族放狠话道:“这么快,个个都赶着来送死么?”
这下我是不承认也没办法了,这几日见小哥恃强凌弱惯了,眼下见着了几个稍稍厉害一点的妖族,我竟不自觉地有点畏缩了起来。
这不,围在我们前头的就有两个高级别的妖族。
一只猴子,一条蛟龙。
大抵身上虱子有些多,猴子不安分地全身挠,挠了之后方才斥问小哥:“吾等与你素无恩仇,为何要伤我众多妖族?!”
小哥明言不讳道:“妖族内乱,凭白生出些祸乱人间的叛妖来,不除何以得苍生安宁。”
唔小哥虽说手段干脆狠厉,但不得不说心迹却是好的。就是忒不圆滑了些,面对如数众多的妖族也不知捡点儿好听的话说,一会儿这些妖族一涌而上,还不知他会有如何一个死法。
果真小哥的话赤条条地激怒了骚痒猴子,猴子呲了呲牙再狠狠给自己身上挠了几番,这才要冲过来与小哥互掐。
若要是一会儿小哥寡不敌众……我想我还是尽早撤……谁让我们魔族有操守呢,一般不以一敌众,懂知难而退。
所幸的是,骚痒猴身边的蛟龙比较淡定,适时地制止住了骚痒猴,寒涔涔地问小哥:“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死咬我妖族不放!”
小哥临危不乱道:“何方神圣一群叛妖还不配知道,今日你们尽数凑齐倒好,省得我再一个一个地找。”
此话再一次十分成功地挑拨了敌人。于是小哥如愿地成为了众矢之的,被妖族围攻。
但凡妖族的任一小妖,皆可或多或少地使一些妖法,再加上此时是夜晚,一片打斗的场地那叫一个妖光大振乌烟瘴气。
不过小哥委实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那些妖光似一道道锋利的箭一般密密麻麻,只管往小哥招呼过去。乍一看去,不留神的还以为小哥被那些数不清的妖光给刺中了变成了刺猬,只可惜我就站在小哥的发冠上看得最为透彻,小哥身形变幻莫测竟无一道妖光能刺中其身。
真真让我大开眼界的,还在后头。这小哥居然如此厉害,竟还能召唤业火!
小哥一面对付骚痒的猴子和淡定的蛟龙,一面还要对付众多小妖,有些忙。随后就听得他哼了一声“不自量力”,继而抬手念着咒语捏了一决,单臂一摆,霎时四周就燃起了业火,惨叫声一片又一片!
这样继续下去可有些糟糕了,当然我是替我自己有些着急。
不想这小哥性属火,当真乃我水琉璃的克星,他施出的业火即使是离我好几丈远,我也仍旧是立马就感觉到了身体逐渐脱水变得虚弱起来。
还好还好,着急归着急,但我还是如初淡定的。
小哥能召业火,他定是想不到我能唤玄雨。我们魔界中,除了我父尊就只有我有这行本事。
这本事忒实用,女魔嘛难免会缺水,缺了就召一场玄雨来补一补。多补多滋润,多补多健康。
可父尊不这么想。有段时间我们魔界因为我时常补水,洪涝不歇,父尊还惩罚了我三个月不许动法术。
眼下我干得很,也不管那些妖族有没有被小哥一把火给燃烧殆尽,便捏决召来一重黑压压的乌云,眨眼的功夫一场瓢泼玄雨就落得酣畅淋漓了起来。
结果业火一点一点被我的玄雨给浇熄,那些还未被烧死的小妖小坏顾不得自个的肢残体败,能跑的就跑,不能跑的就努力跑。
小哥使了最后一决,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带头的骚痒猴和淡定鲛,也颇为难得地没再去追那些妖族败寇。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白玉发冠上,沐着玄雨补充水分。小哥一身青蓝袍子,自我躺的白玉发冠看下去,湿了。
后来我补充好了充足的水分便挥手散去了玄雨。恰逢此时山间的朝阳缓缓升起。
小哥一路往山颠走去,然后让我倍感诧异的是,他衣裳装着边走就边发生了变化,一直待他稳稳地站在了山颠上,一身青蓝衣袍已然褪换成了一袭飘然黑衣,迎风而起的衣摆上还绣着一朵又一朵祥密的火红云纹。
倏地一下,我来不及反应,小哥头上的我栖身而用的白玉发冠居然松落了,他的长发如墨一般晕染在肩上。而我,自然也就随着发冠自他头顶摔了下来。
看来此小哥灭了妖族叛孽功德圆满了,于是现出了真身。青蓝衣裳变成了黑色锦袍,发冠他也不要了,我也要跟着被抛弃了。
我心中不住地呐喊,抛弃我罢快抛弃我罢,我成功地摆脱了阑休,又跟着小哥增长了见识,眼下正是我重获自由的伟大时刻!
不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注重矜持,我不能忘乎所以以致于让小哥发现了端倪。他极为不好对付,万一发现了我将我当作那些妖族之辈将我杀之,划不来。
一阵晨风拂过,吹得我亢奋的身体瑟瑟发抖,几欲自那发冠上先跳下来。
然而……可恶的然而……等待着我的并非是大地的亲热相拥,而是一只温润且白皙的手掌。
小哥伸手竟接住了发冠。随后他对着发冠上的我半眯着眼瞧了许久。
我这才得以头一回看清小哥的面皮,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倘若说阑休一尾青蛇清清润润,那此小哥必定算得上是如火如荼。
细长的眉目半垂,硬挺的鼻梁下有一张似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