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殊满意道:“流锦勤快,深得我心。”
我勿自走了两步,踟躇了下还是顿了下来,扭头提醒了道殊一句:“食神来咱们焱采宫,不带点礼信不大成体统,神君可以让他多带些。”
道殊笑吟吟地“嗯”了一声。
在去前殿的路上,我颇有些悔恨交加欲哭无泪。想来有谁能没志气没骨气到如斯份儿上,除了我自己,还真真是没有别个。
但很快,我就转悲愤为力量,化腐朽为神奇。又不禁有些佩服起我自己来。
亭子这边,道殊一盏茶悠哉尤哉地还未喝得透彻,我便兴冲冲地回来了,还带着花仙子们给我的芙蕖花种。
火夕见了我眉头先是一跳,诧异道:“怎么这回如此快?”
我胡乱应了声:“今日口才比往日又更上一层楼,自然是快些。那些花仙子经不住我三言两语地诓,便满足而归了。”
说着我便将拿来的芙蕖花种撒在了池子里,霎时那些花种便在水里生长了开来,不消片刻了已经冒出一朵又一朵嫣然的芙蕖花,委实好看。
道殊似有了些兴趣,问:“这回你怎么说的?”
我咳了两声,方才道:“唔,这是秘密。”然后满意地看见道殊的面皮黑了下来。
第二日,第三日,接二连三地有仙子来焱采宫,我皆是用同一种方法将她们打发走的,屡试不爽。
只是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到了第四日第五日,以至于后面的每一日,皆有仙子慕名而来,且越来越多。说是将那焱采宫的门槛给蹋平了也丝毫不为过。
我为此甚感忧郁。
终于,我被道殊逮住了现成,拉进书房与他闭门深谈。
缘由是焱采宫这日又过来一批仙子,我想事情它大概是因我而起,于是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亲自去打发,真真是自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走到前殿之前,见了见四下无人,便迅速脱了手腕上的玉链子长回了原本的模样,随后我又捏了个决换了一身锦衣蓝袍,俨然一副fēng_liú男神仙的装扮,自己看着还算满意,这才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结果前殿候着的一干仙子们见了我就激动地难以自抑,叫道:“吟风仙君来了!吟风仙君来了!”
我不大满意地哆了一声,道:“本君不过就是来火神这里与他赌棋,为何尔等要日日来这里叨扰本君?唔,明日起你们都不许来了知道了吗,本君不喜太主动的仙子,本君只喜矜持含蓄的。嗯,本君明日起也不来这里下棋了,你们皆回去罢。”
仙子们一派幽怨。
这让我十分地于心不忍。原本她们是道殊那厮的忠实粉丝,只可惜自打上回以这般形态见过几位送花种的仙子之后,现而今却成了我的铁杆粉丝。这本是一件令我颇为有优越感的事,起码我变成男的能略胜道殊一畴。
然而可恨的是,我实在担心此事会传进道殊的耳朵里。到时我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偏偏!
偏偏我担忧什么它就来什么!
就在此时,身后冷不防地响起了一道沉幽幽的声音:“你就是那个日日来找本君下棋的吟风仙君?”
我不自觉抖了两抖。
仙子们方才还低靡的情绪闻声立马高涨起来,变得兴奋而狂热。
我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忽而只觉自己身体一轻便被人捞起在半空,往内殿走去。仙子们的兴奋和狂热转而变成了惊愕,随即是难以接受地惋惜大叫。
我一侧头就能看见道殊那令我梦靥连连的面皮,霎时一口老血闷在喉头。
道殊有目标有方向地径直将我扔进了书房。随后现在我面前居高临下挽着双臂喜怒不明地睨着我。
我五脏内俯寒碜了一片,自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衣裳,瞄了他两眼,垂头努力淡定道:“喏,我又来找你下棋了。”
道殊吼了我一声:“是哪个让你变成这副样子到处勾搭仙子的?!”
我嗫喏了下,道:“是我自己。”
道殊怒了,他一旦生怒为了掩藏自己的失态就喜欢笑,笑得我全身发毛,道:“嗯,吟风仙君,前些日起本君这焱采宫就不得安宁,仙子们往这里来说是要见个什么吟风仙君。今日本君总算见到真身了,可喜可贺。”
我干干笑了两声,道:“哪里哪里,神君别来无恙罢。”我实在觉得有些不妙了,这厮,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哪晓得下一刻道殊就冲我一声怒吼:“流锦你是觉得我焱采宫不够乱,非得搞个鸡飞狗跳而不罢休是不是!”
我委屈,万般委屈:“我这不是为你排忧解难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帮你应付那些仙子了……”
道殊捏鼻梁:“不应付就没有饭吃。”
我跺脚:“你不要太欺负人!”
道殊看了我一眼,道:“本君不过是让你去诓走那些无聊的仙子,为何要变成这样?你不是存心给本君找麻烦是什么?今晚不得吃饭。”
我不用恼羞就直接成怒了,勃然大怒:“今天不许吃午饭明天不许吃晚饭,火旺你是不是存心要虐待老子?!我为什么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给你打发那些比狗皮膏药还黏乎的仙子!况且,我本就生得这样没如何变,只不过穿了一下男人的衣服而已,要怪只怪火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