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祥宫,绕过御花园踏过石子路,位于皇宫东一侧,是一处集祥瑞于一室的所在,开遍了御花园中没有的奇花异草。
自碽妃故去后,这座院落已经空了十几年,却依旧花树繁茂,整洁的如她生前一般模样。
中有一丛大灌木,名为夹竹桃,深红的花冠,开的娇艳。
花丛中滚滚的浓烟冒出,点点飘散在皇宫上空,这一丛花开正好的夹竹桃,在这清凉的午后,和着祥瑞,将火苗引向寝殿窗棂,金纸,熊熊大火随即燃起。
院墙边的一处角落,徐童潇静立,淡眼瞧着这一场火势。
朱棣观这浓烟赶来之时,一眼便瞄着了她,一股白烟灌进口鼻,强烈的刺激气味让他很不舒服,慌忙掩上口鼻,回身到墙边。
徐童潇瞧着朱棣匆匆行来,突然咧嘴一笑,在他肩膀上拍打了一下,问道:“燕叔叔?这么巧啊,你也过来看热闹?”
“看热闹?”朱棣不由得惊问出声,眉头蹙紧,冷声嗔怪道:“徐晓风你是不是疯了?夹竹桃有剧毒你不知道吗?不赶快离开还在这儿看热闹?”
徐童潇抿抿唇,笑盈盈的桃花眼盯着朱棣臭着的脸,笑语道:“算你还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你找回了夫人,就不要我这个替补了呢。”
毓祥宫着火很快被发现,门口一片骚乱,声声入耳。
“少废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朱棣低声吼道,而后不由分说的拉起徐童潇出了院落。
芙罄宫,绕过御花园踏过石子路,位于皇宫西一侧,皇宫中最清雅别致的院落,与毓祥宫的百花齐放不一样的景致,整个院中,只开素馨花。
废妃离宫下世之后,这座院落便无人可以涉足了。
十月的清冷天气,素馨不开,整个院落都显得冷清异常。
徐童潇放缓了脚下的步子,轻手轻脚的踏在地砖上,不由得惊叹道:“哇,想不到皇宫里竟有如此清雅的所在,能在这里居住的,怕也是像仙子一般的人物吧。”
朱棣眉间暗暗微波,手轻轻抚上门廊边挂着的珠络风铃,才偏过头向徐童潇,收回手,跨了两步上前,问道:“说说吧,你去毓祥宫做什么?着火了为什么不赶紧跑?”
徐童潇傲娇的转回身,双手往腰后一背,笑笑说道:“我放了一把火,当然要等我想要烧掉的东西都烧尽了才好离开呀,若不是你来了,我还要再留一会呢。”
虽早有准备,听见她的话,还是不小的惊讶,问道:“火是你放的?为什么?”
徐童潇耸了耸肩,依旧笑语,说道:“毓祥宫中有我不喜欢的东西,所以要烧掉。”
朱棣心头一颤,问道:“你要烧掉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徐童潇故作神秘,迈步就往近前走,摇着手指头,笑盈盈的说道:“就是王爷来找的那样东西,在那窗棂之上,金纸之间的东西,那是碽妃娘娘留给你的东西,与夹竹桃剧毒相比,那才是要命的东西。”
朱棣下意识的抓住徐童潇的手腕,急急的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有那件东西的?”
“我想知道,便知道了。”徐童潇压低了声音,狡黠的笑笑,说道:“我宫中有人。”
朱棣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动忽略了她那一句,问道:“你可看到其中的内容了?”
徐童潇轻点了点头,挑了挑眉梢,说道:“的确看过,不过我这个人脑子不好使,忘记了,如今整个毓祥宫都已烧为灰烬,什么都没有了。”
眸色一暗,朱棣凉声说道:“我知道你记下了。”
徐童潇眉头一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记下了?”
“我知道就是知道了。”朱棣双手轻抚徐童潇的双肩,压低了声音,却是柔柔的开口,道:“但是晓风,你听着,你今天没有进过毓祥宫,也没来过芙罄宫,那封密信上书的所有东西,你从未看到过。”
闻言,徐童潇抬眸轻问道:“你也看过那封信吗?”
朱棣缓缓的垂落的双手,抬眼望向四角天空,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如朱棣所说,他从不曾看到过母亲留下的那一封遗言血书,否则那封信不会留到今日,但他深知信中所写,毕竟见惯了宫中的波谲云诡,他早已了然于心。
徐童潇立于身侧,望他落寞的身影,和不愿触及的过去。
转转眼珠,徐童潇轻跳一步到朱棣身前,冲他扯开了大大的笑脸,说道:“我有个事要问你。”
朱棣回过神来,刚敛眼眸便对上她的笑脸,竟也不由得轻笑一声,道:“好吧,你说,要问什么?”
徐童潇突然面色一凛,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知道,你今日所说的,关于蓝封峤的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在朝廷里,到底有什么样的身份?”
闻言,朱棣眸色暗了下来,冷声说道:“我劝你,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徐童潇面上坚定,冷声道:“不行,我一定要知道。”
她的话掷地有声,朱棣自知无法拒绝,长舒了一口气,问道:“好我问你,就以目前来说,皇上对蓝封峤这般的器重程度,你觉得若要你来做,至少要多少年?”
一句话重重敲在徐童潇的心头,她眼角微微颤抖,是啊,以蓝封峤被皇上的器重,那得是多少年的经营,起码不止盐源之战后的这几个月。
朱棣舔了舔唇,又说道:“一个跟随叛军月鲁的头领,不投降不称臣,竟然能被皇上器重至此吗?就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