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准备一下吧,马上开拍了。”
a组场务跑来知会了一声,又忙着去通知其他演员到位。
钟遇雪点点头,侧眸一瞥身后沉默着有些局促的贺洋,无声笑笑,“愣什么,走吧。”
看来还真给她猜对了。
贺洋昨天遮遮掩掩想告诉她的,大概跟原主那次坠崖受伤,有关吧?
邹炳年今天没再玩失踪,两人走进正堂的时候,他正皱着眉,蹲在监视器后面跟工作人员交代着什么。
“邹导。”
贺洋上前打了声招呼,也把钟遇雪一并拉扯过去。
邹炳年胡乱一点头,待忙完了,扶着腰费劲起身,却有人轻轻架住了他的胳膊。
邹导眯了眯眼,没觉得什么不妥,自然地便借力站了起来。
竟像是下意识中习惯成自然似的。
贺洋正要伸出去阻拦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在旁目睹全程差点惊掉了下巴。
邹导不是最厌恶女演员一个劲往身边凑么?
今天怎么、怎么……
她霍地把目光转向钟遇雪。
却见她那双素来平静无波的眸子,竟迷离得失了焦点。
不知是模糊还是漫漶,总觉将有泪流下来。
贺洋看着,都不由心颤。
“怎么是你!”
邹炳年头晕目眩的症状一过,陡然惊觉不对,顿时大怒。
睁眼看见钟遇雪,火气蹭蹭往上窜的更凶了。
“邹导的腰是老毛病了,她给您找来的那几贴膏药,您千万记得按时用。”钟遇雪松开手,垂眸退了几步。却又抬起头来说了这么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说完便不声不响望着他,淡淡妆容,神清骨秀。
邹炳年看着她的脸,恍惚中踉跄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他看花了眼,方才一瞬间,竟莫名其妙想起了小时候的安暇。
邹导身子一震,细细一回想,顿时惊疑交织。
她说……她送的膏药?
她是谁?!
“邹导!”旁边的场务忽然喊了一声,骤然打断了邹炳年的思绪。
邹炳年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脑海中隐约浮起的念头,顿时成了散沙一盘,再找不到半点头绪。
极为不悦地打量了钟遇雪一眼,邹炳年黑沉着脸,被场务叫走了。
“你找死啊!”
贺洋又惊又怒,不由分说把她拽到了一旁。
“邹导最讨厌女演员往身上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贺洋当真急了,狠狠甩开抓在手里的宽大袖摆,“曾经就有当红的小明星,因为这个直接被邹导撵走了!”
钟遇雪充耳未闻,只是远远瞧着邹炳年微弯的背影,眼前漫上了一层雾。
贺洋皱眉,顿时冷了脸色,“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听见了。”
钟遇雪推开她的手,垂睫敛眸,嗓音淡淡。
那双眼睛又恢复如往常,不喜不怒,无波无澜,似夜色笼罩下群山寂静。
贺洋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绕过自己,头也没回,只朝身后摆了摆手,说:“马上就到我上戏了,等等吧,有事我回来再说。”
国公府恢弘大气,正堂布置高贵端方。
多用描金,朱漆,紫檀木。
堂中器物,金玉摆件,皆严格比照一等侯规制。
这是邹导贯来的风格。
大到四重屋宇,小到每门金钉六十有三,无一处不严谨而苛刻。
有工作人员将已经添过油的烛台和玉斗次第点燃,正堂中顿时灯火煌煌,素绢屏上映出昏晕摇曳。
“第三十四幕第一场第一次拍摄,action!”
场记板落下。
镜头中,内堂画面的色调意外地形成了一种默契。
华丽而厚重,又隐隐生出压迫之感。
邹炳年心中赞了声好。
钟遇雪仍是淡扫蛾眉的素妆,着一件藕色绣竹交领襦裙,眉眼疏淡,高坐主位。
发髻打散,头上半点珠翠也无,只用了一支白玉簪草草绾起。
化过妆的面容更显苍白,如玉容光都减了三分颜色。
导演要的就是这个无妆胜有妆的状态。
在钟遇雪拿到的新剧本中,谢含嬿虽为国公夫人,却早已厌倦了那些高门争斗,皮里春秋。
脱去了诰命朝服,她便成了这国公府中,最没存在感的人。
不论侍妾争风吃醋,或庶女勾心斗角,她虽掌家,却从来都是一副不管不问的态度。
每日深居简出,如老僧入定一般。
“二姐姐可曾听到风声,咱们三小姐今日冷不丁地便回府了?”
五小姐卢雪娇矜持的呷了口茶,漫不经心提了一嘴。
“她回便回,”二小姐卢雪玉心中气闷,阴沉着脸将手中点心扔回盘中,说话也尖得带刺儿,“怎地,她回府,还能挡了你的路不成?”
卢雪娇抿唇颔首,婉婉一笑,“这可不敢。”
“三姐姐是嫡女,妹妹我何德何能,敢去抢三姐姐中意的事物、看对眼的人?”
这话摆明就是说给卢雪玉听的。
六皇子回京,卢雪玉远远瞧了一眼,便生了旖旎心思。
哪知这位六皇子却点名就要赵国公嫡女,那位被逐出府十年的三小姐。
卢雪玉平日在一众姐妹中最是受宠,可偏生牵扯上“嫡庶”一道,她便全然没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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