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丫头的身世?”
两人一并望向厢房,韩子衿难得目露严肃之色。
“嗯。”文羡初轻应一声。
“不能说吗?”
“嗯。”
“那就算了。”韩子衿饮一大口酒,瞥了眼文羡初,看来当初给丫头找这么个姑爷爷是对的。
不过文羡初说是知道丫头的身世,看来这必定和朝廷有些关联了,怕是真的不能太平了。
旦日,虞颖从厢房出来,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可眼底两圈淡淡的青黑,还是吐露了她不眠的心思。
众人也不过问,想来他们问了虞颖也不会说。
一群人一起去了后村,后村在灾后重建,一大片焦黑的残壁,叫虞颖不忍心去看。赌王老儿将解药溶进了水源,现在后村的村民都无碍了。
一处,有人正拿着扫帚一下一下扫着,是疯子那群毒蜂的尸体。这次,疯子的毒蜂死了大半。
可以说,这次是桃花寨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神婆早在草庐前等着,领着众人到山洞。
山洞并不大,中间一张石床上平躺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而十八年前他送襁褓中的虞颖到桃花寨时,头发还是全黑的。
静静的躺了十八年,假如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几乎察觉不到他的生命迹象。
“丫头,给你。”赌王老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递到虞颖手里,众人看向那个瓷**,心都跟着提起。
虞颖接过瓷**,手轻微颤抖了一下,目光望向老人沉静几分,有些紧张,这样,她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是吗?
众人望着虞颖缓缓走向老人,黄猴子一把拉住愣子,平日愣子肯定是甩开他,叫道:“你拉着我做什么?”可此时此刻,愣子一把将黄猴子抱起,力度大的黄猴子快翻白眼了。
韩子衿悠然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虞颖拔开瓷**的木塞,叹黄泉的解药是液体,这样喂起来更加容易,虞颖小心翼翼地将药喂进老人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虞颖站在石床旁,看着老人,凤眸盛满期待,另外有隐隐的不安。
众人都噤声不言,目光灼灼的盯着老人。
赌王老儿在一旁,细细观察了下老人,他眉间紧紧皱起,想说什么,然而保持了沉默。
时间一点点过去,老人死气沉沉的脸色渐渐有了转机,慢慢鲜活起来,见他手指动了动,紧闭了十八年的眼睛也有睁开的迹象。
众人都瞪大了眼,黄猴子则是被愣子搂的要翻白眼。
老人兀地坐起,惊了众人一跳,可老人坐起来后就没有了其他动作,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虞颖上前,轻轻碰了下老人,老人僵硬地转过头,眼神在看到虞颖那张脸的时候闪过一抹光亮后又沉了下去。
老人不发一语,众人从紧张变得焦急起来。
愣子丢开黄猴子,一把拎起赌王老儿,“你是不是给了假药!”
“愣子,你冷静点。”神婆出声道,她看向老人,眸光有些不解之色,遂问赌王老儿道:“神医,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沉睡太久,期间你们喂的药,延续了他的生命,同时也积在了他的体内,影响了神识。”
赌王老儿颇为严肃的说道,他看到虞颖渐渐淡下去的目光,心里有些着急,从愣子手里挣脱下来,到虞颖身边。
“死丫头,你别急,这不是没有办法,慢慢调理,疏通了他体内堵塞的那些残药就行了。”
虞颖闻言一怔,看向赌王老儿,“你能帮他调理?”
“能。”赌王老儿忙点头,见众人都望向他,他面色犹豫了一下,道:“只是,这比解毒难上许多,因为得一点点的去解残药,还不能叫疏通的药成为堵塞的一部分,需要时日。”
“时间倒不是问题。”韩子衿饮了一口酒,看向神情有些暗淡的虞颖,“十八年都等过来了,再等等,还是说,你这么想离开寨子,丫头,真是白瞎了我养你这么大。”
虞颖刚沉重起来的心绪被韩子衿的话弄的一散,许多日没见他,一如既往的为老不尊。
忽然,那呆滞的老人一下子跳起来,他手舞足蹈的向外跑去,疯疯癫癫的样子叫众人愕然。
“昏了太久,可能有些疯了。”赌王老儿捻着自己的小胡子道,他的眼神飘向韩子衿手里的酒葫芦,眼睛里就差冒星星了。
韩子衿桃花眼一眯,有危险的意味。居然敢觊觎他的美酒?
对于韩子衿来说,觊觎他的酒,就跟别人的媳妇被觊觎是一个感觉。
“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愣子烦躁不堪,弄到底,姑奶奶的身世还得等这老人的残药疏离通了?他不懂药,但怎么就这么麻烦。
“知不知道对我来说,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就像老韩说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虞颖见众人都垂头丧气,笑了笑,仿佛对身世真的不在乎了。
愣子他们止了声,对于这件事,姑奶奶才是最在乎的那一个,他们在这里唉声叹气,岂不是雪上加霜,更叫姑奶奶伤心难过?
就在众人不晓得该不该接话的时候,寨子里一个兄弟匆匆跑过来,“姑奶奶!姑奶奶!姑爷爷在山门下要见你。”
那兄弟冲进山洞,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虞颖,因为当初是虞颖将文羡初赶出去的,现在大伙都知道当初是误会姑爷爷了,但没有虞颖的准话,他们都不敢擅自放文羡初回寨。
愣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