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茶会结束,虞颖与文羡初就离开了,因为虞颖实在待不下去了。以她的性子,跟那些人扯一堆就很不容易了。
“娘子是怎么评出那幅画的?”回到誉王府,文羡初终于忍不住问道。
“嘿嘿,实不相瞒,那幅画我一看就是金叔画的。金蝉子画山水是一绝,可是呀,他画飞禽走兽就不行了,差点火候,不把老鹰画成小鸡就是他的本事了。这是老韩当年说的原话。”
虞颖小手摆了摆,这多大点事,不就是个画能难倒她?
虽然老韩当时说的是戏言,但戏言是戏言,理倒是这个理,金叔画老鹰,真没那个气势,只有形似。
照鹤清子的话就是,金蝉子这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妄想当雄鹰,老天都没眼看。
“哎,那个七皇子是什么情况?”
反正都回了誉王府,虞颖相信文羡初府里要是有什么隔墙耳早就被他处理干净了,她也不顾忌那么多了,茶会上单凭君景程也遮面,她就觉得所有皇子里他最奇怪。
“七皇兄,出生时面貌有缺,所以一直都掩面示人。”文羡初解释道。
面貌有缺身体有疾之人是不可能成为一国之君的,所以七皇子在出生那一刻就此生无缘皇位了。
君景程之所以还留在京城,不过是因为他的生母妍嫔放心不下他,在他出生时,妍嫔也失去了宠幸,他可以说是妍妃活在宫中唯一的希翼。
妍嫔,尽态极妍,当年凭借相貌轰动京城的女子“曾经妍嫔与贵妃是一同怀孕的,父皇说谁先诞下龙子,封她为贵妃。后来不知为何两人一同生产,也无法计算谁先谁后,因为报给父皇的时间是一样的。但妍嫔,虽然诞下龙子,可是所以最后是六皇
兄的母妃封了贵妃。”
文羡初声音凉薄,皇上之所以封贵妃不仅仅是她的娘家无顾虑,也有许过承诺的缘故,毕竟,君无戏言。
虞颖想起茶会上那些人看向七皇子的眼神,有嘲笑也有同情,听文羡初这席话,难怪了。
她没那么单纯认为七皇子是出生先天不足,与贵妃一同怀孕这个点,细想就知一切了,有关那个位置的争夺在这些皇子出生前就被定好了。
“那个八皇子是?”
虞颖忆起那个八皇子看君景程的讥讽最为明显,丝毫不见他对自己皇兄该有的尊重。貌似在座许多人对君景程都没有对皇子该有的尊重,虽然他们表现的没有八皇子醒目。
一个注定无缘皇位,生母又不受宠的皇子“八皇兄的母妃是兰嫔,育有两个皇子,还有一位是已去封地的三皇子。兰嫔在三皇子前往封地与八皇兄弱冠后,以身子不适离开了京城,到其他地方修养身子去了。八皇兄眷恋京城,不大想离开,就与父
皇说多留几年再前往封地。”
文羡初的认知中三皇子与八皇子向来不得父皇的满意,三皇子木讷,八皇子不够稳重。
兰嫔也是个极聪明的女子,要不然在后宫那种地方她怎么能抚养出两位成年的皇子?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无缘皇位,所以一早便离开了,再争下去,也没有结果。保不准,命就丢了。
皇家,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内部的阴暗,冤魂不计其数,身为皇家人,出生都是一场算计。
虞颖心疼地摸了摸文羡初的头,“没关系,我疼你。”
文羡初噙着的笑容滞了下,然后更加深的笑意在清俊的容颜绽放,就如虞颖所说,他是看似孤傲的人,实则情深不露。
但凡动心,就要铭刻入骨。
哪怕许多年,于文羡初而言,他本也身在泥潭,活该沦陷,却偏偏遇见了她。
“好。”带着愉悦的低沉男音叫虞颖红了脸。
茶会到场的人看似都是年轻一辈,关注茶会的都是活了许多年狡诈的老狐狸。
丞相府书房。
“爹,你看这件事情”苏元东在一旁静坐良久,但见苏毅只叹息不言一字,他沉不下心了。
“看来陛下是铁了心不叫我们如愿。”苏毅捋了下花白的胡子。“九皇子势必要被陛下提拔成皇位候选之人了,五皇子、六皇子、九皇子呵呵,真是一出大戏。”
将军府练武场。
年事已高的穆老将军扔下手里的长枪,一旁的人见状走上前,他是曾在朝纲上关于龙桓国攻打事宜力驳文臣的那位穆二将军穆啸山,人称穆二爷,同样是穆青禾的亲爹。
“爹,连九皇子都出来了,你说说到底皇上是个什么意思?”穆啸山暴躁地问道。
“你管这些事做什么?那是他们只会耍嘴皮子文官干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只管上阵杀敌就行了。”穆老爷子嫌弃地瞅了眼自己的二儿子,“你说说,你就不能跟三儿学学,遇事要沉得住气。”
穆啸山被穆老爷子吼的老脸一红,立马蔫了,“那爹爹我们就继续这样?”
现在许多官僚都开始站皇子了,他们穆家难道不该扶持个新帝?这样以后新帝登基,他们穆家也顺风顺水。
“你别给我动歪脑筋!”穆老爷子气得捡起地上的长枪往穆啸山身后打了一棍,穆啸山疼的跳开。
“爹,我都这么大人了,你”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后半句话,穆啸山在穆老爷子穷凶极恶仿佛发现敌寇的目光里抖索一下,没敢说出来。
穆老爷子哼了一声,“你懂什么。”
老爷子又有晃晃地离开了练武场,穆家能屹立多年不倒,因为谁也不站。无论最后哪个皇子会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