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马车里未下去,虞颖听着金蝉子的话都忍不住笑出声。
状元郎最后灰头土脸的离开。
“下次再来啊,有文公子的真迹,我会替你留着的,不过你要快些来,过时不候。”
金蝉子满意地腆着小肚腩,转了转手上的玛瑙玉扳指,眼珠子贼溜溜地转着,又想着怎么捞下一笔。
贼贼的眼珠突地一停,他一转身,带着银面的男装扮相的某寨主靠着他那块“诚信赢天”的竖匾。
“金叔,若说这京城的黑心商家,别的人我不服,就服你。”虞颖歪歪头,唇角勾起的笑容出卖了她想要戏谀金蝉子的内心。
“去去去,你这死小子,这叫经商之道。”金蝉子抛了个小白眼,这死丫头拆他台拆的一点情面不留。
京城里谁不知道金字当铺的金蝉子最黑最抠最不要脸,有谁说出来了?没人说,就这死丫头有这胆子了。
许多人都知道金字当铺是个黑店,可就是数这黑店里东西最全。估摸着是金蝉子爱财如命的原因,只要你想要,就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他都不肯放过一单生意,给你弄过来。
就是真品赝品就说不定了,但大多数时候,就是假的你都以为是真的,像状元郎这次,纯属是个意外,好死不死遇上了对文公子墨宝甚为了解的九皇妃。
又或者说,遇见了对金蝉子墨宝了如指掌的桃花寨寨主。
金蝉子与鹤清子都猜到一块儿去了,他也有所怀疑,但与鹤清子一样,相信他们二当家的不是个没分寸的人。
“金叔,我来跟你说一声,我要出个远门。来京城这些日子,还没来看过你。嘻嘻,你记得要想我。”虞颖怪不好意思的,状元郎来找岔子,也是祸起于她。
“去吧去吧,我想你,天天想弟兄们呢,就不见你们想我。记得叫姑爷爷改天给我画个真的,我要拿来当镇店之宝。”
金蝉子拍了拍小肚腩,这时候了还不忘坑虞颖一笔。
“知道了。”
虞颖觉得比起想自己,金蝉子可能会更想念文羡初。金蝉子忙着生意,她也不多留耽误金蝉子赚钱,启程离开京城。渔乡距离京城有一个月的路程,但是因为渔民起义的事情极为紧迫。虞颖随后想了想,福欢在当铺时被金蝉子使唤送信会骑马,文羡初身为皇子骑射是自幼要学的。二人既然都会骑马,弃了马车,买了三
匹马,快马加鞭下十日便到了渔乡。
这个季节,天气都逐渐转热了。渔乡离海边较近,还算凉快点。但是离得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无比的腐烂味道,虞颖皱起眉头,前方“渔村”的石碑历经许多年都布满旧痕,在石碑下有一堆苍蝇乱飞着,马蹄声响起,一靠近,那些苍蝇嗡地飞开,才看清,石碑旁是一堆
死鱼,恶臭就是死鱼散出来的。
而这样的场景在渔村其余地方也是屡见不鲜,这样的环境就连呼吸都是一种酷刑,那些渔民莫非整日都生活在这等的“水深火热”中?
渔村的布局几条四通八达的道路旁建两排房屋,目测渔村至少有千户人家,规模远不是村庄可比拟的了。
在渔乡中大大小小的村庄有许多,这渔村是最大的一村,也是起义最先爆发的村庄,官府的衙门也设在了渔村中。
村庄里冷冷清清,家家户户紧闭房门,没有一点千户村庄该有的热闹非凡。
“怎么回事?”虞颖眉头拧的更紧,不是说渔民起义吗?这冷清的像是被屠村了一样。
“吱呀。”
一声轻微的门扉响动声叫虞颖一跃下马,在那道木门关上之前,她手握住门上的锁关,力度之大,直接将门拉开,里面的人也随之被拉了出来。
“你们”一个瘦兮兮的小男孩吓得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宽大的布衣在他身上显得滑稽可笑,像是穿了大人的衣服,上面还打着补丁。
小男孩眼里的虞颖带着银色面具,屋里阴暗,虞颖背对着光,就宛如爹娘在他不睡觉时给他讲的吃人妖怪。
“别怕,我不是坏人。”
虞颖蹲下身子,柔柔的女音叫小男孩瞪大了眼,这明明看起来是个哥哥的扮相,怎么说话像个姐姐?难不成妖怪不分男女?
他害怕地打着颤,但想到什么,他扑倒虞颖身上,“求求你,你吃我就行了,不要吃我妹妹。”
虞颖被一个小孩扑了满怀,她错愕一下,朝屋里看去,灰暗的屋内一个小女孩瑟瑟发抖的抱着身子卷缩在角落里,大大的眼里都是恐惧。
但屋里没有大人,听说因为起义,官府已经禁止渔民下海捕鱼了,那么怎么会没有大人呢?
何况渔村既然是渔乡的大村,为什么看着这些小孩过的很是不好,瘦弱的模样像是营养不良。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这些小孩子如此恐惧,她心中疑虑更深。
“我不是妖怪,不吃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她轻拍着小男孩的背部,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过了许久,小男孩脸上的惧色渐渐褪下,他颤巍巍地揪着虞颖的衣袖,“姐姐,你真的不吃人。”
“嗯,我不吃人。”虞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你爹娘呢?怎么家里只有你和你妹妹?”
“我爹娘哇”小男孩一下子哭了出来,小女孩也抽噎着,眼泪像决堤的河水泛滥的止不住。
“别哭别哭,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问的。”
哭声里的伤心叫人听的也很是揪心,虞颖还真的拿小孩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