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将人放了。”
虞颖眉头紧蹙,高声冷喝,叫人心头凛然一片,她望着牢里那些凄惨潦倒的渔民,拳头攥了起来,这个李威!枉为父母官,比起林峰更加可恶。
被关押的渔民噤声,他们看着这位女扮男相之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又是哪位,但看李威都敬其三分,想必是大有来头。
有人想到了先前的传闻说是朝廷要派九皇子到渔乡,急忙道:“可是九殿下身边的人!这位大人,你快救救秦先生!”
另一些人也呼道:“对,快救救秦先生!”
虞颖看向李威,“秦先生是谁?”
“秦淼,便是这次起义的始作俑者,谁都能放,唯独他不能放!”李威冷哼一声,态度很是强硬,似乎不会在秦淼的事情上退让。
“哦?那本位倒要去见见了。”虞颖扬高了眉,所以渔民之所以会起义,没有个领头羊是不可能的。
而她很难想象只知打渔为生的渔民会想到起义,并将事情闹到了京城,若是其后有个先生,就说得通了。
“皇妃!下官敬你,但还请皇妃能够守这府衙的规矩!”李威的态度坚决,让虞颖更加奇怪,一个始作俑者,放不能放,连见都不能见了?
渔民惊了,眼前的居然是九皇妃,皇妃与官府大人孰高孰低,想来是皇家那位了,他们的喊叫更大,“皇妃,救救秦先生!秦先生不能出事啊!”
“皇妃,在这边。”
清淡的声音响起,是一进牢房就不见身影的福欢,他指了指牢房深处,虞颖直接绕过李威要往里走。
李威见状要拦,虞颖侧目,“李大人要对本位动手吗?”
压低的声音里森然之意在本就阴冷的牢房漫开,李威一颤,好似他再敢说不,下一刻自己就会尸首异处,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么荒诞的想法,眼前不过就是个女子罢了。
福欢带路,穿过无数投以恳求与希望的目光,越往里走越黑暗,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虞颖眸子一眯,耳畔听到了些微动静,极其敏锐的听力,叫她隐隐听到了挥鞭声。
“啪!”
“说,是谁派你来的!”
“皇妃,下官都说了,这里不适合你!”李威忽然拔高了声音,惊了虞颖一下,她不悦地看向李威,他讪讪地笑着。
虞颖再听,那动静没有了。
很快到了关押秦淼的牢房,一道污浊的身影被锁在里面,当听到脚步声,那身影一抖,他缓缓的抬头,凌乱的头发,满脸血污,看不清容貌,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
“这就是秦淼了。”李威笑呵呵对虞颖道,“下官这就叫人放了他。”
虞颖盯着那位秦先生许久,怎么感觉哪里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正当她疑虑时,福欢轻轻碰了下她垂着的手,她余光一瞥,角落地面竟有血迹,一滴滴的,像是刚留下的。
“皇妃,您瞧,下官将秦先生带出来了,您还是赶快出这牢房,万一染了不好的东西,下官难向殿下交代。”李威叫来几个人将牢中的秦淼架了出来,他似乎等不及的想要虞颖出去。
“嗯。”虞颖点点头,心里却是想着那些血滴,牢里肯定有什么,还有她听到的鞭挞声与审问声。
但现在不是时候,回去与文羡初商酌之后再做定夺。
逼急了李威,双方都得不到好。
他们将秦淼架出去的时候,许多渔民已经被放了,奇怪的是之前还急着要回去喂自家娃的渔民都守在牢房外,直到看到他们架出的那个人后,才离去。
这个秦先生倒是深得民心,虞颖摩挲着下巴,有机会是不是要去拜访一下?
“皇妃一路奔波,又没停歇来了牢房,下官叫人在府中备了厢房,殿下已在了,皇妃要不也回府里休息?”李威一张赔笑脸,见虞颖点头,他松了口气,忙送走她。
“大人……”从牢房走出来一人,“都安顿好了。”
“嗯,还没有供?”
“没有,死活不承认有人派他来。”
“是个犟骨头,看他犟到什么时候!看好了他!”李威褪下笑容,换上的神情满是阴狠之色,“这个九皇妃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差点坏了事。”
“那我们还要继续吗?”
“最近动作小点,不,最近别动了,这个九皇子不是一个好惹的茬。”
“要不要派人盯着?”
“算了,不知他深浅,发现了平白添麻烦。”李威想到那位九皇子,他眼里全然不耐,这个病秧子不好好待在京城往渔乡跑。
虞颖被人领着回了府中,福欢被安排在了下人的住处。虞颖到厢房后,将门扉关好,确定四下无人,她整个人瘫倒在了床上。
坐在一侧的文羡初走过来,揉了揉虞颖的脑袋,“累了?”
虞颖抬手拉住他的手,身子在床上挪了挪,头枕到文羡初的腿上。一边玩着他的手,一边道:“李威在牢里藏了秘密。”
“秘密?”
“嗯,怕是藏着个人,那个人身上有很重要的秘密。”
虞颖将文羡初的手指一个个掰开,很是无聊的数来数去。数腻了,又开始画他手心的纹路。
“娘子这么说,是已经有了打算?”文羡初也由着她,另一只空着的手撩了下虞颖耳畔的垂下来的发丝。
要是弥童在的话,怕是觉得自己当初的那个公子已经消失在世上了,和少夫人在一起,两人连谈正事都像在谈情说爱。
而此刻的弥童在姜川城里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