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鼓歌武动当下,剑风过境,袖风渐止,道服静谧。她轻轻抬眼,笑了。那日鞠躬行礼那刹,曾有,掌声雷动。
“那么,接下来,请挑战者上台,先到先得,按照规定,三连胜,即可加入新选组。”
“是。”她秀身玉立,颔首以应,台下如春潮涌动一般,诸位浪士们毕竟个个都是奉行武士道义的铁骨铮铮好男儿,此刻急欲擦拳摩掌一探这花剑流的虚实,与自己多年所学的刀流奥义一较高下。推搡间便有一位武士纵身一跃,跳上擂台,探手行礼道:“阁下,幸会。”“幸会。”
相对作揖,鼓声雷动,举座皆寂。擂台西畔。她咬住额间发带,举剑侧身,小太步踏定,佁然不动。只听那大汉一声长喝,举身劈刀疾步奔来。闭身垂眸,脑海之中那大汉的身影已然由实转虚,眼幕里徒留黑暗的潮水涌动,有金丝游弋的痕迹,自彼岸一波一波,推涌而来……
“咳咳,咳咳。”记忆的画已然斑驳,宛若泛黄的砂纸,微微抹过,掌心范痒,有窸窸窣窣的声响燃烧干燥的心灵。轻声咳嗽的小女孩,披着貂毛披风,小手提着一只与身段不相符的食盒,无边雪色里步伐有些笨拙,阑珊的迈过冗长而寂寞的长廊。清凉如水的夜里,银光细腻涂抹过玉阶,天地浩大,雪花缭乱,耸入夜空深处的红漆皇门前,镂刻的花纹轮廓深深。吱呀一声,有老迈宫人推门而出,手中的雪色拂尘轻轻晃动。“皇上还在与大臣讨论政事,不宜打扰,小公主你先回去吧。”
他匆匆行入房内,彻夜未眠有些疲惫,却仍遮掩不住俊秀眉眼间的焦急。 “皇上。”宫殿内众宫女俯身行礼,嘘声示意安静,转身踏入内部闺阁。“这是怎么了,又发烧了!”“回皇上的话,因为不足月而生的原因,小公主的身子自幼便体虚畏寒,很是虚弱,说句斗胆的话,许是养不过十五的……微臣建议以汤药为辅,以锻炼为主,最好让小公主习武强身,方有转机。”
“音儿,以后便向这位叔叔习武,好不好?”
“好。”
记忆的画,已然斑驳,心丝一动,抽搐的疼痛在胸腔蔓延,微微睁眼,眸色犹胜月色凉。恍惚之间身形已然变幻万千。夜幕之中有残花零落,自虚空之中涤荡过腥湿海风。收起身动刀已落,一曲,毕。
“好身手,台下掌声宛若春雷蛰动。只见那大汉手中的东洋刀已然滚落在地,少女身承孤鹤欲飞之势,踏雪剑安然悬在那大汉颈间。
“此局挑擂者,慕容花音----胜!”悬在廊柱的火把明明灭灭,慕容轻轻睁开眼来,眉眼澄净柔和,带着些许,淡淡的凉。
“接下来,有请下一位挑战者!”台下又是一阵掌声轰鸣,她却觉得疲惫。于擂台中央收剑回身,微微抬眼,视线便与台下东南角处的少年不期而遇,微微相撞。那双眼眸,绿意幽深,便这么跨过人海与她相对,不是往常所见的纨绔与玩味,而是淡淡的凉,如墨玉一般的温柔寂寞。
见她望他,他淡淡笑了,依旧吊儿郎当的模样,做了一个淡淡的嘴型。可别死在台上呦。她读得出来,是这样的话。眼神如此温暖,嘴巴却依旧毒舌。皂打的眼睫轻颤,有湿意。他看见她侧过眼去,难得露出仓皇的模样,尔后朝他的方向若有若无的扬了扬剑,好似威胁挑衅的姿态啊。有本事上来。她说。呵,胆子倒不小嘛。总司笑出声来。
“啊,好无聊~~”一旁的平助君棕栗色的发丝高耸,双手被于脑后,懒懒道,转身向屋外走去,“小少爷这是要去哪儿啊!”有人问。“本大爷要去外边透透气!”“咦~~~!!!可是彼试还没有结束啊……”
残月当空,清辉涂抹过泥色枯槁的大地。只见帘幕被人揭起,有一少年挑帘而出,尔后径直左拐,深入竹林边的甬道,平助哼着歌儿,踩过地上细碎积雪与青葱竹叶,心情好不惬意,一拐弯,前方就是他的目的地厕所了…“呀!”便于拐角处一声惊呼,与来人来了个错骨肩撞,那人悄无声息的,着实骇人,且竟逼得平助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力气之大令人咋舌。
“你这人怎么回事!”平助踏定身子,眉头一皱怒目便瞪去,却只闻得扑鼻的一阵酒臭味,那人蓬头垢面的身影有些踉跄,嘴里西里咕噜着什么小娘子,便旁若无人的向前走去。“怪人!”平助捏着鼻子皱着眉头望着他走远,啐道,举步欲追上去拽住他理论一番,谁知迫于内急羞涩难堪,哎呦一声,踏出的脚还悬在虚空,便一个囫囵转身,尔后直奔厕所。
东道馆中比武正酣。气氛恍若火龙翻滚一般如火如荼。
“第二局-----挑战者,云胡阿锦胜!”主持的小浪人于台上举臂疾呼道。
“看来结果已然没有什么悬念了,还有挑战者要上台吗?那么,让我们欢迎最后一位挑战者!”战鼓再度雷响,鼓声汹涌里有一位靠近门口的浪士兴奋的举起手来唳声道:“我-----”还未语罢,便被人一把推开,只听砰地一声,身子便直直飞出。撞上了东北角的廊柱,入木三分,口吐白沫,地上粹开一地木渣。众人皆惊,东南角的干部们眉头一皱,站直了身子,手暗暗握向腰间佩刀。“我,我要!”一阵桀桀怪笑里那浪人不知何时已然破帘而入,蓬头垢面里眼色污浊,抬眼望向台上的女子,身上的浅葱色羽织染上泥垢斑驳。
“这…..”望清来人,新选组众干部暗叫不好,迟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