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逐渐靠近,从一个小亮点逐渐胀成了一个球,在这雾中如同云中月,却更像是梓仁之前见到的灯笼。可是这灯笼没有人提着而是稳稳地放在什么东西上。梓仁见他越退后,那亮光越接近,索性不再退后,咬紧牙关,双手握剑对着前方,可那剑锋却微微颤动着。
光点越来越大,而光后方的影像也逐渐清晰:第一眼感觉那是个人,但再仔细看看就会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他的上身十分正常,可是下身却比常人宽上两三倍,也看不着双脚,只能听到东西划过地面的声音。汗珠顺着梓仁的脸滴下来,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生怕漏了对方的一举一动。就快到梓仁面前的时候,对方突然停住了脚步,从浓雾中伸出了一只手,这只手触动了梓仁的回忆机关,他不敢再睁开眼睛,只能凭着感觉胡乱蹦跳躲避,双手用尽最大的力气挥舞着剑,口里大叫:“鬼啊!!!妖怪啊!!你别过来!我什么都没有啊!”
“鬼?哪里来的鬼?”声音从光源那里传来。
“啊!这手会说话!”梓仁吓得不轻。
“哈哈,不是手会说话,是人~先生,看来他把我们当成鬼了。”一个嬉笑的女声说着。
嗯?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梓仁侧着脸,将剑挡在身前,偷偷的把眼睛打开一条缝。在梓仁面前的是两个人,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坐在四轮车上,身盖粗布大棉袄,手抱莲花木雕灯,而他身后站着一个姑娘歪着头笑着。
“这回看清楚了?”姑娘笑着说。
“恩...恩...对不起,吓到二位了...”梓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事。啊,对了,把剑还给我们吧。”姑娘走到梓仁面前。
梓仁二话不说就把剑递了过去,姑娘接过剑看了看,便认真地擦了起来,梓仁虽然不想打扰但还是凑近了点说了句:“刚才谢谢姑娘了。”
姑娘没有抬头,嘴角带笑地问:“你没有被蛇咬伤吧?”
“哈?蛇?什么蛇?”梓仁左右看了看。
姑娘抬起头来,问道:“你不是被蛇缠住了么?”
梓仁心想可能是雾太大姑娘没有看清吧。“不,缠住我的不是蛇是藤蔓。来,你看这……咦?”梓仁环顾四周,不要说是断了的藤,连一点碎屑都没有,就连地面上的裂缝都不翼而飞,梓仁再向迈了两步也还是没有藤蔓的踪影。
“不对啊……我刚刚明明打落了那么多,怎么……”
“可能是雾太浓了我们没有看清楚吧,不过你没有受伤就好。”姑娘拍了拍梓仁的肩膀。
“咳,咳……”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姑娘连忙跑向四轮车,梓仁也跟了过去。只见姑娘从行囊中拿出一个竹筒,打开盖子后一股浓浓的中药味窜了出来,苦涩的味道让梓仁都吐了吐舌头。姑娘把竹筒递了过去,车上的人喝了一口后好像舒缓了点。梓仁看着这人面无血色,嘴唇发白,再加上这几声咳嗽,应该是重病不错。这几个特征倒是让梓仁想起了那天在客栈碰到的两个人,应该就是他们……
“请问你家先生得了什么病?”
姑娘转过头来说:“他不是我家先生。”
梓仁连忙道歉,都怪自己蠢笨,姑娘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那位公子应该也就比自己长几岁,怎么可以用先生。他立刻改口道:“你家少爷……”
“哈哈,他不是我家的。”姑娘一手扶着车一边说道:“我们是从旁边的村子来,我叫萧玉。这位是我们村的一位说书先生,他姓许,我们都叫他许先生!”说着车上的公子也点了点头。
“啊!原来是这样啊,在下周梓仁,见过二位了。”
突然许先生一阵猛咳。“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能太阳快下山了,寒气越来越重了。”许先生说话有气无力,还不时要咳嗽两声。
梓仁想想刚刚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也放心不下他们两个独自上山,便主动请缨说:“我和你们一起走吧,也算有个照应。”
“可是你不怕被剥夺资格么?”
“又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结伴,为什么要怕?”梓仁插着腰不屑地说道。
“那……好吧,要辛苦周公子了。”萧玉开心地笑了一下。
“多谢周公子!”许先生也附和道。
走了两步,梓仁突然想起了什么,让萧姑娘和许先生先在原地等自己一下,一会儿功夫后,他手里拿着那把夜龙匕首跑了回来。萧玉看到梓仁手里拿的小刀愣了一下,问到:“你……就用这个……防身么?”
梓仁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毕竟自己不舞刀剑,就算带了也就是壮个胆,还徒增重量,就干脆不带了。玉儿看了看梓仁,把刚收起来的剑拿了出来说:“这把剑借给你。”
“那你用什么啊?”梓仁说什么也不肯拿。
见梓仁这么坚决,玉儿从车后又拿出了一把说:“我用这把。我爹是铸剑师傅,虽然比不了都城那些名匠,但也差不了多少!”姑娘骄傲地说。
梓仁见状只好收下了,心想:用来防身也不错。于是三人一同前进,山路崎岖,有了梓仁的帮忙,三人走得也还算顺畅,只是随着阳光逐渐消失,温度开始骤降。梓仁把披风裹得紧紧的还是能感到寒气透进来,开始不自觉地打哆嗦,萧姑娘和许先生也不太好受,三人商量后决定就地生火过夜,由于木头受潮,梓仁折腾了好久才把火生起来。
“啊~好暖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