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一件事。”柯森站了起来，走到洛英面前，伏下身体，双手撑在沙的扶手上。他俯视着洛英幽黑的眼眸，“你的眼睛中，没有野心。”
洛英垂下眼皮，往一侧看去，“这很重要吗？”
“好奇。支撑你走到这里的力量，仅仅是仇恨吗？”柯森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所渴求的，究竟是什么？”
“我是一个，除了仇恨，一无所有的人，柯森大人。”洛英直视着柯森的眼睛，和他眼眸中闪烁着的野心。
“我和拉斐尔有过合作。”柯森直起了身，走到窗边，看着漫天的飞沙打在窗户上，“他是一个强大并且识时务的人，海瓜子并不想和这样的人作对，除非……”
“有足够的利益？”洛英说出了答案。
“或者，”柯森转过身，“给我带来足够的利益。”
洛英看了艾琳一眼，她坐在靠门的沙上，察觉到洛英的视线后，她微微朝他一笑。
“薇薇安，她并不是一个好选择。”柯森：“她攀升的路径中，我看到了别的势力的影子。”
“我记得你说过，你对这个遗迹，并没有太多兴趣？”
——
希尔生物公司是一家三流生物公司。
薇薇安被安排在会议桌靠后的位置。她拿出指甲油，一边听着会议上的争论，一边耐心而细致地涂着黑色的甲油。
会议上的人分成了两派。
一派以刘达为，提议立刻从外部炸出一条通道进入伏尔甘火山。另一派以劳尔为代表，认为当下大部队应当撤出霜炎星球，只留部分人员监测观察，等待火山进入下一个休眠期后再重启研究计划。
徐达偷偷看了薇薇安一眼。
他是希尔生物公司的研究员，他摸不清这个空降过来的负责人的想法，只能保持沉默，不做表态。
帝国军方的代表哈维也保持着沉默。
“五年！我们在这里已经花费了五年时间，一无所获！”刘达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在座的都是相关专家，我直说了，宇宙中并非只有人类一个种族，在危机来临前，我们必须抓住每一次科技进化的机会……”
他的脸颊因激动而泛红，眼球向外鼓出，“现在，这艘战舰就躺在我们的脚底下，我们为什么还要等？”
“用激烈的手段炸出通道，在目前火山爆的状况下，我们的生死并不重要，但万一使得战舰受损，这个责任谁来担？”劳尔冷静地反驳。
争吵持续升级。
刘达把电子板往桌子上一砸，他抬起右手手臂，手指指着劳尔一派的人，“你们，你们都是人类的罪人！”
“刘达博士，请冷静。”哈维出了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薇薇安抬起手背，吹了吹涂好的指甲。
“各位专家的意见，我都知道了。我会向上面传达，最晚三天后会有结论。到时候无论结果是什么，希望大家能够放下争论精诚合作。”哈维审视着在座各方的表情。
刘达和劳尔对视一眼，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哈维点了点头，“今天就到这里吧，散会。”
待人走的差不多后，薇薇安旋上指甲油，放入小包，站了起来。徐达跟在她身后。
走出会议室后，她看到哈维站在门边。
“哈维少将。”薇薇安轻笑着打招呼。
哈维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向前走，薇薇安跟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上。
“会议上，希尔公司似乎没有表意见？”哈维问。
“我们是小公司，当然是跟着军方走了。”
“小，公司？”
薇薇安保持着微笑，没有说话。
“那就，”哈维低头，视线从她的胸口移动到她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嘲讽和威胁，“记得要跟紧了，别跟丢了。”
薇薇安停住了脚步，“谢谢少将大人的提点。”
等到哈维走远后，薇薇安才收起了笑容。她转身对徐达说：“过两天会有人来接手你的工作，你把资料整理一下。”
徐达脸色一下变白，他张了张口，最终说：“好的。”
——
“海瓜子十二使徒制度，限制了海瓜子的扩张。管理、财物、科研、武力，还有情报，五个领域被硬生生的切开，陷入内斗，混乱无序，对外却越来越保守，优势越来越小。”
柯森再次在沙上坐了下来。
艾琳为他们换了一次茶水。
“为什么是我？”洛英问。
“我对维达的秘密，很有兴趣。”
洛英摇了摇头，“撒谎。”
“那么，我换个理由，”柯森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上挑，“在所有的人选中，你最清白。”
洛英愣了一下，接着笑出了声。
“联邦那家孤儿院，海瓜子控制的。”
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艾琳站起身，拉开了门，薇薇安走了进来，她对着艾琳点了点头，把包挂在挂衣架上，走到洛英身边，双腿交叠，坐在了沙的扶手上。
“有结论了？”柯森问。
“三天后，军方部队，可能是机甲部队，会进入霜炎星球。军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确定？”
薇薇安点了点头，“他们会从火山外部炸开通道。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破晓会那边，已经盯住了。专家组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我抽调了最优秀的研究员。”柯森微微眯起眼睛，“和军方正面对上？”
薇薇安手搭在洛英的肩膀上，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