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意义,而是你不敢面对,这只能说明你没有脸面去回顾你所做过的事情,你说不说,它都是既成事实,你做都做了,到了今天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当年的那些事情,其实并不难判断,想在刑场上的枪口下活下来,只有一种可能,你和特务做成了一笔交易,我好奇的,你为此付出的筹码是什么,除了信仰、尊严、良知,你还出卖了什么?
面对沈砚白的直接质问,白延之明显招架不住,他环顾一下四周,“砚白,这个环境不方便说这些事情,”白延之看了一下手表,说:“要不然,明天我们再来谈,换个地方,整个事情我都告诉你,你看行吗?“
沈砚白略作思考,点了点头。
就此两人相约明天下午下了班,玄武湖见。
回到家,沈砚白又在想白延之明天会有怎样的叙述,之前白延之说的是,不方便讲过去的事情。沈砚白由此又不免产生了一丝的幻想,她想:咖啡馆不是一个封闭的场所,邻座的人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是不是白延之真的是假投敌,涉密原因,故此需要换个地方,再来解释清楚呢?沈砚白也明白,这种几率怕是十万之一都不到。
第二天,玄武湖畔,沈砚白与白延之再次见面,租了一条小船,划向了湖心,这就又回到了昨天的话题。
沈砚白真的希望白延之说自己是假意投敌、真入虎穴,显然这只是幻想。白延之似乎做了些准备,他终于开口了。
白延之说,当年被捕后,自己受尽酷刑,也没有出卖组织,后来得知沈砚白也被捕了,特务威胁说,如果自己不供出组织秘密,不仅自己活不了,沈砚白也会被枪决。
沈砚白很怀疑这个说法,因为白延之被捕之日的一周后,自己才被捕的,而且当时自己躲藏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也只有白延之知道。
沈砚白问:“你是被捕后的第几天和特务达成交易的?”
白延之说:“这我不记得了,当时我实在没办法,我是被逼的,也完全是为了保全你……”
“你是哪天叛变的,你说你不记得了,我认为我会相信吗!我告诉你,如果没有你的口供,我怎么可能会被捕?”沈砚白实际没有什么依据支撑自己的说法,当年她也只是曾怀疑过,但她不相信李阅峰会叛变,而且在雨花台也亲眼见证了他的就义,现在沈砚白就不得不怀疑了,所以她这样说,实际就是在诱供。
白延之不知是心虚了,还是变得坦荡了,他说:“当时我真的没办法,特务先是说你已经被抓了,开始我也不相信,后来特务又说,你已经被通缉了,或早或晚都是会被抓的,一旦被抓,那些刑具我是知道的,我可以接受这些刑具折磨我,但我承受不了那些刑具用在你身上。”
“你说的真好啊,是不是我应该感激你!如果不是你的出卖,我怎么可能会被捕,又哪来的刑具,你这个说法,你能骗过你自己的良心吗?”
“哎……”白延之长叹一声,“当时我被特务恐吓的失去了判断,不管怎么样,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让你受到伤害,我发誓,当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没必要发誓,我说过,现在你我互不相干,现在也就是聊聊天,过去的事情,现在看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共产党了,我也不是了,可笑的是,现在你我都在为日本人做事,想想真的是命运弄人。”沈砚白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想白延之有过大的压力,是想引导他将这九年来的事情尽可能的真实呈现出来,以此看看是否存在有价值的信息。
沈砚白好像是不计前嫌,这让白延之感觉心理负担少了一些,“我当年不得已,这么多年来,我无时不刻在忏悔,之所以当时在雨花台会有假枪决,这也是我不能原谅自己的一种选择方式,我希望就此消失,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去,确实我没有胆量在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借这个假枪决,我去了天津,我也想过回来找你,但我实在没这个勇气。”
沈砚白说:“如果不是这次你调来南京,那你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不会来见我?”
“这个我想过,我想我年老之时,也许就会变得木讷,也没有能力再激动落泪了,到那时,我想我会来找你,在你面前忏悔我的一生。”白延之说着,真的掉下了眼泪,沈砚白多少也能体会这种情绪,毕竟当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白延之继续说道:“后来我去了天津,我改了名字,白延之,我要表达的是,李阅峰已经死了,但我希望沈砚白你能一直延续在我的一生,我一直想有个机会,做梦都想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延续我们本应该持续一生的感情,老天有眼,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
“行了行了,你不觉得你很荒谬吗!你已经有家室了,再说这些,你觉得合适吗?你要点脸行不行!”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可以立即了结我现在的这个婚姻,明天我就可以去办。”
“李阅峰,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个人最缺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吗?是担当,是责任,当年你缺失的就是这个,你背弃了信仰,背弃了我们共同的誓言,人没有不犯错误的,但同样的错误,你允许再来一次吗,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也没必要去翻旧帐,但现在呢,你对你的妻子,你说了结就了结,你对得起她吗?”
白延之说:“你不了解情况,我现在的这个婚姻并没有感情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