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淡淡说:“不是扬州带回那颗,是上回中秋母妃赏赐的那颗。”
严益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连忙就要退下,元澈补充了一句:“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及。”
“卑职遵命。”严益恭敬点头哈腰道。
“另外,把那面西洋镜给郑良媛送去。”元澈又补充道,严益再次应诺。
临近日暮时分,前院小内监小徐子来通报,今日元澈晚膳摆在晴光阁。
奴婢们一听顿时欢欣鼓舞,满面喜色地到寝室传话。
沈亦蘩正倚在软榻上看话本子,珠儿打开帘子走进来,笑逐颜开地说:“采女,王爷要过来!“
沈亦蘩闻言一怔,淡淡“嗯”了一声,便无神地垂下头去继续看话本子。
珠儿看她不但不开怀,反而情绪更低沉了,很是纳闷。
又补充强调说:“宴散时,王爷可是送着郑良媛回月梨小筑的,本以为今晚就留宿在那了。谁曾想,竟还是往采女这里来了。”
“采女进府也有半年了,虽说恩宠不断,但这位份……如今看来,王爷果真看重采女。依奴婢看,这位份提起来指日可待了。”
珠儿一时兴奋,话多了些。沈亦蘩听了却依然毫无反应,只是纤纤玉指捻起纸张不快不慢地翻过一页。
珠儿只得讪讪又出去了。
沈亦蘩这才失神地松开手,话本子轻轻滑落。
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湖早已被搅得大乱。
侍寝?
不,她不能够再一次陷进去了。女人,身与心的感觉是同步的。要是妥协了这一回,后面的纠葛怕是再由不得自己了。
她唤来珠儿,吩咐她在门口摆上一盆月季花。
这是淮国宫廷的规矩,后妃每月身上不方便,便在门口摆上一盆月季花作为暗号。
珠儿一脸不解地说:“采女月事不是才结束几天吗?这是何意……”
沈亦蘩神色平静地说:“你只管去做就是。”
珠儿只好带着疑惑出去了,心里是十分纳闷:沈采女这是要把王爷往外推的意思?别人烧香拜佛还求不来呢,她倒好……
珠儿把花摆好的时候,沈亦蘩出来看了又看,皱眉道:“这花太小了,不显眼。”珠儿向她投去疑问的眼神。
“跟管园子的管事多要几盆摆上。”沈亦蘩指着门口比划了一下,“两边各摆一排。”
“……”珠儿又是一愣,嗫嚅了一下,还是应了声“是”。
内心又泛起了嘀咕:这沈采女拒绝侍寝的意志是多么的坚定啊!
于是,元澈来到晴光阁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门口两排红红白白的月季花在风中欢快摇曳。
不是一盆,足有十盆。
严益一瞧这架势,为难地看向元澈,看着他原本就阴霾的俊美脸庞上又阴沉了几个度。
询问的语气里便带上了忐忑:“王爷可要移步……”
“不必。”元澈语气平淡说道,让人猜不出喜怒,大步迈进去了。
严益跟在身后,暗自摇头:这沈采女莫不是要恃宠而骄?
门口摆十盆月季,这不是把王爷当贼一样防嘛?
换了平日王爷心情好,或许还可**一二。
王爷今天的心情可是暴风雨前夕,这是作大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