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是比我有福气。”郑良媛苦笑着说。
“有熙儿这个宝贝疙瘩可以依仗,往后看可是前途无量啊。”
笑着朝她一扬手帕,“苟富贵,勿相忘,以后可别忘了关照关照妹妹我。”
冯宝林眼底尽是得意之色,却皮笑肉不笑地谦虚一番:“妹妹这话折杀我。”
“熙儿顽劣,哪里成器?妹妹到时再生一个比他出息的,哪还有我们母子说话的份儿?”
郑采芙“吃吃”笑着,话里有话地说:“姐姐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无才无貌,不得王爷欢心,哪是有喜获麟儿的福气?”
“要生也是得宠爱的才生得出来。你瞧瞧沈采女,她这孩子还没个影儿呢,在饮食上就跟你我齐平了。”
冯宝林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她也想到了,原本王爷宠爱谁也威胁不到她,但王爷现在就把沈采女宠得失了规矩。
日后她要是也生个儿子,以自己不得宠爱的状况看,还真是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毕竟元熙不是嫡子,并不是无可替代的。
这么一想,她脸色越发难看。郑采芙眼珠一转,装作无事地笑着转移了话题,不咸不淡先聊了几句,便回去了。
当晚,冯宝林是坐卧不安,辗转反侧。
“看这光景,今晚王爷不过来了。”珠儿放着帘子,挑起红烛,说道。
正歪在竹榻上看书的沈亦蘩没做声,握书的手却微不可察地颤了一颤。
是啊,都这个时辰了,他自宫里退朝回来,一整天都在府里,现在都快到就寝时间了,他不来的话是真的不会来了。
也好,原本一个采女就不该专宠太过,明哲保身才是正道。道理她何尝不懂。
但这段日子以来,元澈几乎独宠她一人,耳鬓厮磨,缱绻万千,让她又产生了一种可以就这样相爱下去的错觉。
原本设好的防线便有些疲软。当有一天他忽然不过来时,心就乱了。
他不来晴光阁,会留宿在哪个姬妾处所呢?
次日,沈亦蘩醒得比往常早上许多,坐在院落里的大槐树下石头墩子上,手里闲散地把玩着一串槐花。
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
珠儿和小桐子服侍了她也有一段时日了,多少都猜到她的心事。
故此小桐子一大早就去探听了昨夜王爷的宿处,兴高采烈地跑着进来。
对沈亦蘩行了弯腰礼,笑嘻嘻地说:“采女,我打听了,王爷昨儿个哪也没去,是在前院自个儿屋子里谁的。”
沈亦蘩听着,心头仿佛有一处蓦然松了,脸上却满不在乎地说:“皮得跟个猴儿似的,谁让你打听王爷的事情了?他在哪住,还轮得到我管?”
小桐子笑着挠挠头,跑开了。
午膳时,照例多了四个好菜,沈亦蘩摩拳擦掌地吃下大大一筷子时,却立即吐了出来。
咸到发苦!她愣了一愣,连忙尝了其他几个菜,都一一吐了出来。
有的咸到发苦,有的酸到不行,还有两个有股馊味。
“这是怎么了?”珠儿纳闷道,“昨儿的蔡都好好的,今天的怎么这样?莫不是膳房的师傅弄错了。”
“师傅是不会弄错的。”沈亦蘩放下筷子,淡淡说道。
“一个菜出了错尚可说,四个菜都做坏了,还坏的这么明显。这就必定不是师傅的问题。我看,是又有人看我不顺眼了。”